“老夫人?”婢女的声音再次在外面传来。
曲老夫人看着曲二夫人脸上担心的表情,低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我还怕她不成。”
说完曲老夫人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高嬷嬷,高嬷嬷得到眼神示意后对着外面出声道,“让大小姐进来吧。”
紧接着门口的厚布门帘被挑起,曲轻歌领着手里捧着个盒子的青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曲轻歌走进来后,对曲老夫人与曲二夫人行了个礼,“祖母,二婶。”
若是半年前,曲老夫人跟曲二夫人必然会热情的将曲轻歌扶起,然后一脸“疼爱”的“嘘寒问暖”,但现下她们早已经不必再装了。
曲老夫人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
曲轻歌站起了身,曲老夫人抬起眼皮看着曲轻歌,语气不咸不淡道,“你这会是有什么事吗?”
曲轻歌转头唤了声,“青月。”
听到声音的青月捧着盒子走上前,曲轻歌打开青月手里的长盒。
曲老夫人与曲二夫人同时看去,盒子里放着一匹褐色布料,两人都是识货的,一眼便看出那布料不管是从颜色的色泽上,还是材质上都是一等一的好,好到两人甚至没用过这样的面料。
曲老夫人不解抬头看向曲轻歌,“这是做什么?”
曲轻歌对曲老夫人道,“祖母,下个月就是您六十岁的生辰了。到时定然是要大办特办的,这匹布是我从项良城回来后,陛下赏赐里的。这样的颜色我这个年纪是压不住的,想着适合您用来做身新衣在生辰宴上穿,便给您送了过来。”
曲老夫人诧意的看着曲轻歌与那匹珍贵的布匹,若是这会曲轻歌跑过来跟她闹,她还能接受些。可她这会反而给自己送来布匹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曲轻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曲轻歌看着不说话的曲老夫人自然能猜到她心里所想,曲轻歌轻笑了笑,“那女子……很像我娘亲。”
曲老夫人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很想我娘亲,今日看到那女子,我很开心。”曲轻歌眼里多了几分真诚,“那女子的出现,让我觉得开心,我是真心感谢祖母,谢您在看到这女子里想到我跟爹。”
这些当然都是假话,只不过这话再假祖母也会当真,毕竟祖母知道她对娘的思念有多深。
果然曲老夫人听到曲轻歌这般说,没对她的用意有半点怀疑。她叹了声气道,“我知你对你娘亲的思念,但人去了就也没了,我想为你做些也做不到。无意间看到这女子时,我差点以为是你娘亲转世投胎了。便想着领回来,希望能慰藉慰藉你们对你娘的思念之情。”
说着曲老夫人又担心道,“只是我听说允儿那孩子有些不开心了,其实我也怕自己弄巧成拙,好心办了坏事。”
曲轻歌对曲老夫人说,“小弟还小,有些道理不懂,我会跟他慢慢说的。这件事我是真心感谢祖母。”说着她让青月将布匹送上,“我也没什么能送祖母的,就挑了匹布送来。”
曲老夫人看着那匹布心里喜欢的不行,这若做身衣服在生辰宴那天穿上,再透露出这是陛下赏赐的布,那可太有面了。想着曲老夫人却还虚伪道,“这布是陛下送你的,我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曲轻歌说,“祖母不必客气,这颜色本就不配我,您就收下吧。”
曲老夫人客气了一句后也不再推辞,“既是你的孝心那就收下吧。”说完看向高嬷嬷,高嬷嬷上前从青月手里接过装着布匹的盒子。
曲轻歌又道,“祖母,这次您的生辰是六十整生辰,不管是关乎您还是关乎忠勇候府都是件大事。办生辰宴这样的大号我帮不上忙还需要二婶费心,不过前两天我去见若锦时,跟她要了张去年她祖母办六十生辰时开的度面菜单。”
曲轻歌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张席面菜单递过去,高嬷嬷上前接过回身递给曲老夫人。
曲老夫人接过展开看了起来,一会后她出声说,“这上面的菜倒个个都是精贵的。”
“说起来季府跟我们候府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到时候的菜品应该比这个更精贵些才好。”前段时间跟她们闹的有些太僵,曲轻歌自然也知道不能过度示好,是以她直接道,“说实话,我在意的是候府的面子。这是我爹回京后,候府里第一次办这么大的宴席,我希望能办得好些,这样我爹脸上也有光。”
听曲轻歌这么说,曲老夫人也没再想她是不是有其他的目地,只道再怎么样在外人看来都是姓曲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曲老夫人将菜单递给曲二夫人,“你是当家主母,你看看。”
曲轻歌面色沉了沉,一个二房的夫人怎么配称得上“当家主母”四个字。
曲二夫人从曲老夫人手里接过菜单,从第一个菜看到最后一个菜,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