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船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浙江港口,曾古静等人疯了似地跑上岸,大口地呼吸着中土的空气。
数百人大吼大叫,激动得热泪盈眶:“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稍微修整后,曾古静小心翼翼地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下属道:“你速带着二爷的令牌前往府衙,让知府派人送我们回京!”
港口周围酒楼的规模都较小,坐不下他们三百多人。
众人便叫了些酒菜,找了个空地席地而坐,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痛哭流涕。
曾古静慨叹道:“三年了,我家那小子这会儿该五岁了。”
一人惆怅道:“爹娘多半以为我死在了海上,我那婆娘也不知道耐不耐得住寂寞……”
另一人道:“我爹娘身体不好,家中就我这么一个独子,也不知有没有人照料。”
时光易逝,韶华难寻,虽说只是短短三年,但已是物是人非了也说不定。
前去府衙报信的兄弟迟迟未归,众人归心似箭,都坐立难安。
常兴旺忽然道:“常听你们说起什么二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听他问起显圣公,众人都肃然起敬。
曾古静道:“自然是了不起的人物,有机会你也能见到他的!”
常兴旺还要再问,下属忽然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开口便道:“先上船!”
曾古静察觉到他神色不对,立刻下令道:“上船!”
众人一窝蜂地回到船上,曾古静皱眉道:“怎么回事?”
下属惊魂未定道:“如今的浙江已被流寇占领……”
“什么?!”
众人都失声叫了出来!
曾古静急道:“胡说什么?浙江可是税赋重地,怎么可能被流寇占领?”
江浙占华朝赋近三成,若说浙江被流寇占领了,还不如直接说华朝快完了!
下属梗直了脖子,眼睛瞪得跟铜铃那般大,道:“属下所言千真万确!”
众人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三年华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属双目充血,喉咙滚了滚,小心翼翼道:“还有消息……是关于二爷的……”
众人精神一振,忙问:“二爷可还好?”
下属艰难地答道:“二爷他……他把陛下打……打死了……”
……
船舱内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半晌,曾古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哭笑不得道:“你说大华亡了我都信,你说二爷打死皇帝?!简直狗屁不通嘛!”
谁不知道皇帝对显圣公恩遇有加,显圣公对皇帝忠心耿耿?
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摩擦,二爷也不可能把皇帝打死了嘛!
众人都哈哈大笑:“快说!衙门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下属急赤白脸道:“这种事我怎敢开玩笑,四个月前二爷和小爵爷打入皇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巴掌把陛下拍死了!”
“你!!!”
曾古静本想再骂他两句,脸色却逐渐泛白。
造谣当朝国公弑君那可是杀头的罪过,他如此言之凿凿,难道朝中当真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剧变?
曾古静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随之,下属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知众人。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听到的这一切匪夷所思,无异于天方夜谭。
下属道:“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皇帝死后,各地揭竿而起,战乱不休,而二爷离开京城后,率领敢死队和亲卫一路北上,在流火城落了脚。”
曾古静脸色一片煞白,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道:“怎么会这样,皇帝……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皇帝自登基以来,一直是英明神武,勤政爱民的形象。
可在下属的叙述中,他简直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众人一时都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也有不少人担心家眷的安危,毕竟他们都是显圣公的人。
下属道:“曾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回京还是去北境找二爷?”
船舱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曾古静道:“今夜就在船上休息,至于回京还是去北境,明早大家一起决定!”
这一夜,众人辗转难眠,有些人担心家眷安危,更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第二日清晨,曾古静将众人召集在一起,为今后的出路做出表决。
众人神色憔悴,眼窝深陷,黑眼圈更是浓得化不开。
曾古静率先举手道:“我要去北境找二爷,各位兄弟,我们的家人若是受到连累,此时回京已于事无补,只会是自投罗网!
如今天大地大,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也只有二爷的流火城了,何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