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招待所的姜悦稍微坐了坐,才起身在带来的行李里面找到了柳元柏的一套衣服送到隔壁房间去,这个招待所这会是提供热水可以洗澡的,只是并不是在房间里,而是一个集体澡堂,只分男女,而且还有时间限制。
洗一次就一张澡票,刚才定房间的时间姜韬已经买了两张,现在都在姜悦手里。
端上一个房间里的洗脸盆,姜悦另外还提了一个暖水瓶,一会好直接从澡堂那边提热水回来,这些前台的小姑娘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房间里是有冷水的,打了热水明天一早就可以兑水洗漱了。
到了澡堂,姜悦看着外公走进男士那一间之后,就进了对面女士洗澡的地方,里面雾气蒸腾,几乎都看不清楚脚下的路面。
灯倒是有的,就是在高密度的水雾里面,也发挥不了它十成的作用。
稍微站了一站,姜悦才看清楚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个可以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墙面上有一个个的小格子,而且每一个都是带门带锁的,倒是想得挺周到。
只是看了一圈,好像没有地方有遮挡着可以换衣服的,正在奇怪的时候从一直传出水声的地方就转出来一个白花花的身子,姜悦立时转过了身,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哎哟,这是新来的家属吧,还不好意思啦,”听声音是个稍微有点年纪的中年妇女,笑声中有着北方人特有的爽利。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悦还是背对着人道歉。
那人听到她的道歉又笑了,“这有啥,南方来的?你是第一次到大澡堂洗澡吧,没事,我们这啊都是这样的。”
女人走到姜悦的身边,她的柜子正好在她的边上,就很是坦然地当着姜悦的面用钥匙将柜门打开,然后就是擦身体换衣服,完全没有一点要遮挡的意思。
姜悦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去好了,只敢又往边上让了让。
女人是个热心的,“趁着现在人不多,你还是快点进去洗澡吧,要是一会人多了,你还不知道要害羞成什么样呢。”
姜悦明白她的好意,于是对着她道谢,“谢谢你。”
“谢啥,你也就是不习惯,要是在这边时间长了,就没啥了,小姑娘都害羞,”女人一点也不在意,还指导姜悦去哪个水龙头洗更加舒服。
按照她的介绍,姜悦到了里间,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大通间,两边都是水龙头三三两两的,有差不多四五个人在洗,影影绰绰的,能见度比外面还差一些,这样反倒让姜悦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姜悦也不看人,直接找到外面那个阿姨说的位置,快速洗了起来,在火车上几天,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浑身发酸了,尤其是头发,还好是一只编着麻花,要不然可能现在都是结成一缕缕的了。
现在大家洗东西基本上就是一块肥皂,好一点的洗头洗澡就用一块香皂,而现在姜悦用的却是外公特意给她买回来的洗发香波。
不一样的香味很快在这个有些憋闷的空间里弥漫了开来,原本在里面洗澡的女人大体上是认识的,还在互相聊着家长里短,现在闻到了不同于香皂的味道,都问了起来。
“这是什么香味?”
“这里还能是什么味道,香皂呢吧?”
“我们这边香皂就这几个味道,你们还不熟悉么。”
一边洗澡一边听着动静的姜悦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下一刻她们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哎,小姑娘,是你的香皂吧?新来的?”
姜悦不敢转身去面对她们几个,只好讷讷地解释,“不,不是香皂,是洗发香波。”
听说是洗发香波,平日里用香皂洗澡都是抠抠搜搜的几人顿时收住了声音,不再继续问了。
也就是之前听起来年纪最轻的既羡慕又带着一点嫉妒的口吻说到,“原来是香波啊,我之前在城里的百货公司看到过,太贵,没舍得买,原来就是这个味道哦。”
“哎呀,肖营长家的,你啊就是太顾家,我们是老了,你可还年轻着呢,年轻的时候对自己好一点准没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悦的错觉,说话的婶子语调里面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肖营长家的还去过百货公司呢,我来这里两年了,就上次去了一趟城里,就在外面看了一眼,老高一幢楼,实在没有敢进去。”
姜悦见她们现在已经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将泡沫冲了个干净,然后自认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听刚才一开始说浴室内情况的阿姨介绍,后面还有一个可以泡泡的水池,不过这会子经历这样一惊一乍的,姜悦已经彻底没有去探索的想法了。
门口守着台子的大妈见姜悦刚进去没有多久又出来了,还以为她是忘记后面还可以泡澡,“哎,小姑娘你怎么洗那么快啊,后面还有一个专门泡的水池子,不去试试?”
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