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圣主把夏安差人送来的所谓“投降书”摔在桌上,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夏安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以为,差人送来他亲笔写就的投降书,我就会相信他了吗?”
“严寒,是诸神殿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翘楚,是他们的‘王’。而今,我们杀死了这位年轻的王者,也就斩断了诸神殿的未来。严寒一死,诸神殿的年轻一代从此断档,夏安会有投降的念头并不难猜测。”
“但其,实为诈降。”
“传令下去,严加防范,夏安那个老杂毛儿下手可黑。”
“另外,派十个精锐的去吊唁。若严寒没死,在灵柩上补一刀。若他真死了,杀光他棺材旁的所有人。”
“是。”
身后有一人领命而去。它微微欠身鞠躬,身形遁入黑暗中。
诸神殿,大礼堂。
追悼会如期举行。大礼堂被装点得素白,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奠”字缀在素白的幕布上。一具厚厚的棺椁摆放在大礼堂中央,周围摆满了黄色的白色的菊花。
夏安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笔挺的黑西装、白内衬,黑领带。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裤,搭配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黑皮鞋。一头灰白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眼角的皱纹,述说着这位老人经历的风霜和岁月。
杨啸天、刘轲、伊芙利特、白楠、罗潇然,蒋文明……还有与严寒同期加入诸神殿的驭灵师们几乎都来了。有黑西装的穿黑西装,没有黑西装的也换上一身以黑色为主色调的衣服过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捻着一朵或黄或白的菊花,轮流上台,把菊花轻轻放在棺椁上。
刘轲的顺序恰好在罗潇然之后。在后者俯下身子,把黄色菊花轻放在棺椁上时,他无意中看见她眼眶又红又肿,苍蓝色的眸子黯淡无光。
“你没事吧?”刘轲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你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罗潇然摇头:“我没事,谢谢……”
“滴滴答——滴滴答——”
大礼堂外,忽然有锣鼓、唢呐吹吹打打,用的是欢快的调子,与大礼堂内的凝重气氛格格不入。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扛着一副大得夸张的花圈走进大礼堂。右边的男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说:“今如闻,大才严寒,独以孤身陷于强敌,虽戮力奋战仍不敌,落败身死。此乃诸神殿之大不幸。吾主闻之痛心疾首,惋惜将星之陨落,深慨命运之不公。故特命在下敬献此花圈,以慰严寒在天之灵,聊表心意。”
左边的女人好笑的扬起眉头:“夜叉,好好说话能憋死你不?说点大白话不就行了非要拽文,你忘了自己从小到大语文没及格过?”
“话不能这么说,”被称为“夜叉”的男人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听来就像用指甲刮玻璃,令人牙都酸了。“严寒是什么人我们很清楚。吾主对他的评价,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他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他死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来吊唁,送他最后一程。”
少女身着黑裙轻纱,螓首轻点:“说的是呢。”
她和夜叉一起把那副大得夸张的花圈抬到台上,倚靠着素白的幕布慢慢放下。
夏安冷冷地看着目中无人的夜叉和黑裙轻纱少女天众,右手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攥得紧紧,指甲刺进肉里,血滴滴答答落下。
“天众,夜叉。”杨啸天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们使徒,莫要太过分了。死者为大,你们当面挑衅就算了,方才你们用锣鼓、唢呐等演奏的欢快调子是什么意思?”
他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二郎真君杨戬的神圣、高洁的气息,汹涌的气浪扫过。几个驭灵师猝不及防一下被扫倒在地,夜叉、天众二人如同冷硬的礁石,无论海浪如何拍打他们都岿然不动。
“你们真当我诸神殿是泥捏的吗?!”杨啸天抄起三尖两刃刀,作势就要向二人冲过去。
“老杨,”夏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杨啸天的肩膀。“莫要冲动。就算你在这里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严寒他,是回不来的。”
夜叉哈哈一笑:“这就对咯!还是夏安殿主您识大体、顾大局呀,此行是吾主吩咐的,要我们务必将花圈送到。另外,吾主还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他说,夏安殿主您一定会同意的。”
夏安心没来由的揪紧:“什么?”
“吾主要我们看看严寒是不是真的死了。”天众伸手到背后,拔刀出鞘。“这样的小要求,我想,夏安殿主您应该不会反对吧?”
夏安沉默。
杨啸天看向沉默不语的夏安,目瞪口呆。他呆了两秒钟后勃然大怒:“夏安!!你特么还有没有点血性!?使徒都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你连反对也不敢吗?!严寒死了,你就放弃了自己放弃了辛苦创建的诸神殿,任由使徒当面挑衅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吗?!”
他甩开夏安的手,横刀立马挡在严寒的棺椁前,狂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