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渊白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耐心的听着,他父母健全,即使真的有去世的那天,也是很久之后了。
“自然不是。”
“嗯。”言微然嗯了一声,她语气平静,只是伤心的人可能意识不到自己伤心,她继续说:“当时,所有人都拦着我,不让我去见。”
简渊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而言微然在这里没有熟人,没有家人,没有仇人。
或许有,只是许久不见,言微然更多的是遗憾自己和母亲,在怪自己。
“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言微然手扶着额头,坦言:“我做过梦,梦到的也是之前的事情。”
简渊白希望她开心一点,便问道:“是梦到你母亲了吗?”
言微然摇摇头,闭着双目,依然扶着额头,指甲碰了碰鼻梁,答道:“没有,只是一些之前的事情。”
简渊白想到她之前说过自己是被领养的,而自己之前出远门确实见过街边幼童乞食,每次碰到都会分些东西给那些孩童,虽然也只是顶一顿饭多不了什么别的。
很难想象言微然之前过的多惨,这种惨不能说“那无父无母的多了去了,又不止你一个。”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本身就惨了,难道因为人数多了那她们就不惨了吗。
苦难并不能代表什么,就算不去帮助,也不该在哪里否定人家童年凄苦。
“我好疼啊,要死了。”言微然无力的呻吟了两声,忽然说了句:“我害怕。”
简渊白眼底没有了笑,他仔细问着:“哪里疼?”
言微然手放到自己的胃上,脸上呆呆地:“胃疼,饿了,怕死。”
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她是真的饿了,但又真的吃不多。
简渊白刚想起身出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稳稳的向这边走来。
“大哥。”简渊白早就知道来人是谁,所以也没什么意外的,毕竟这是然简门,他是门主。
简别岸看了看他,没想到他大晚上跑人家屋里,再看看椅子上的言微然,言微然也看看他,但是很明显不想跟他说话。
他极少见她这副样子,往常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嘴下不饶人,除了不动手,别的一点都没吃亏。
简别岸俯下身子,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右手抬了抬,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道:“你怎么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言微然细皮嫩肉的,额头微红,简渊白想要阻止没来得及,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大哥,哪有用这么大力气打女孩子的呀。
“大哥,你这么用力打她干什么呀?她一个女孩子她懂什么?”
听着他的不悦,简别岸直接无视,找了个地方坐下,解释道:“她要强得很。”
简渊白并不认同,不悦道:“你不能因为她要强就让她受委屈呀。”
言微然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一拍扶手,怒斥道:“简别岸你是不是有病!”
说着环顾四周,没有东西可砸的,只能摸着脑袋生气,毕竟杯子砸了还要收拾,她可没这么随意。
简别岸凌厉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充满压迫的声音直接反问道:“你叫我什么?”
言微然现在还在生气,但是恢复了一些理智,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知道简别岸是这么东西,只能压着脾气说一句:“简门主。”
简别岸看似满意的嗯了一声,他很少这么欺负人,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有什么事?没事就赶紧走,男女有别,哪有大晚上来我房里的道理。”
言微然揉了两下额头,缓过神来就开始对简别岸发难,她可不觉得自己会怕他。
四目相对,她眼神里带着冷漠,挑衅,毫不相让的对上了简别岸。
甚至这双充满野心的眼里,在简渊白看来也不简单。
“你觉得你能怎么样?”
“我确实不能怎么样。”言微然冷笑着,却没有掩盖自己的野心,即使对上本书最有压迫性的男人她也不怕,反斥道:“如果我不是这种出身,多活几十年,那我会比你们所有男人都有能力。”
她忽然笑了,笑的像个反派一样,言微然自认不是跟言菱一样的大爱之人,甚至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恶女。
既然是恶女,那就该有作恶的能力,魄力,见识,胆量。
简别岸很欣赏这样的人,只是并不相信她能这样,笑道:“你挺有野心,那怎么还甘愿在我这里?”
言微然起身,讲衣服拿着给自己穿好,不屑的看着简别岸,简渊白只觉得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脸上都写满了脏话。
果不其然,言微然下一句就是:“人各有命,若你投胎到我这样,未必能活的下来。”
“……”简渊白觉得挺有道理,并没有拦着言微然说话,毕竟自己大哥说话也挺欠的,他还是不差话了,免得伤及无辜,毕竟自己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