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五月二十六
我记得清楚,二十五到二十六号那天的凌晨哥哥没有回家,最后出火车站的时候他先让我回家,自己应该是和唐晟一起走的,当时我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说心情不好,想找个人喝酒,我没有怀疑些什么,也只是点点头作罢,不过一切好像就发生在那一天,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他们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哥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回来的,我该怎么形容他那天的神色?怎么来说,带着些慌张,但是却有一丝潮红,颇有点情窦初开的模样。
衣服看着倒是干净的,没有酒气,这点和他往常晚上喝酒的样子不一样,但是最让人觉得不解的就是他身上那件衣服,那不是他的,因为他从来都不买黑色的衣服。
不是他的,像是唐晟的。
看着他那样子,我有一瞬间思绪不知道乱到哪里,好像也是有点怕的,最后我也就只是问了他一句:“哥,你还好吧?”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匆忙点了点头,这时他也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慌张,用了很短的时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缓了一会,他说道:“我没事,昨天喝酒头疼。”
我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像宿醉的样子,可是他也看着不想再说,我也没有再问,也就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一句:“那我给你煮点醒酒的。”
“行行,”说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哥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本来我以为那一天他已经足够奇怪,可是没有想到之后的他才是可以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的,不止是他,连带上了唐晟,一起变得奇怪。
后来好多时候,我每天早上出门上学时,那个点天才刚放亮了不久,家里楼下的早餐店刚刚开始忙碌,一锅一锅香甜四溢的粥还冒着袅袅炊烟,金酥金酥的油条还没有因为空气里的水蒸气而软下,唐晟就已经站在我家门口了。
上学的时候我惯常将近五点半多的时候下楼,买一杯豆浆和油条,这几天刚出了家门,在门口就常碰到唐晟,老记得第一次他站在我家门口旁边的时候,可吓了我一大跳,一身黑站在那,一动不动跟个鬼似的。
“不是我说,唐哥,你这么早在这干嘛呢?”
“等你哥。”
“我哥?他昨天晚上就没回来,你不知道吗?你们以前的时候不经常一起走吗?”
“这两天没有。”
“咋的,你们闹气了?耶,这可真奇了怪了,你们俩还能闹气啊?我以为你俩不可能会闹气呢。”
“没有,一点事而已。”
“那要不然我替你跟他说说你今天来了?”
“不用,我再等他一会。”
“在外面等?要不进去里面?”
“就在门外等。”
“那可行吧,我上学先走了,再见,唐哥。”
“再见。”
后来的几天,我每天早上出门上学的时候都会看见唐晟,他就跟个哨兵似的,就连姿势都不动一下,每天问他那两句,他就还是那几句话,问他其他的,他也是能一个字就绝不两字,时间一长,就是大概一周之后,我就不问他,早上的时间就跟他打个招呼。
还有我哥那几天,他本不是一个喜欢昼伏夜出的人,可是自从那天过后,他那个作息时间比楼下那个女人的人生还要乱,我都不知道他晚上是几点回来的,至于早上是几点出门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见不到。
他俩一出这一出那,给我明显的感觉到,我哥是在躲唐晟,而唐晟是在堵我哥,我就奇了怪,我其实可想问问唐晟为什么不去我哥工作的地方堵他,后来问了他,他说哥跟茶馆的奶奶请了一个月的假,听到这儿就有些震惊,我哥这是铁了心的要躲他呀。
这事情越发严重了,不光白天,就连晚上,唐晟也在我家门口,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逮到哥在家的机会问他为什么要铁了心躲着唐晟,哥他也啥都不说,就是让我别管这事,然后我就问了唐晟,结果他也不说,只说是他俩的事,那我还能咋办?那他俩都不想让我管,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索性就任着他俩吧,最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也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