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妈的。你和你小姨都是。”
这时朝汐的后背不知被谁踢了一脚，很用力，一阵疼麻。
几个男人过来拉她，朝汐一拳砸在狄维军脸侧边的地上：“我小姨还为你怀过孕，你都忘记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骗她的？你好意思吗？现在过来要你说的‘房租’？有脸吗？啊？？”
申诉渐渐变成了怒吼，之前在榕城他对小姨那样子，已婚，出轨，好像所有事情都是小姨的错，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说自己是被小姨勾yin，被鬼迷了心窍。
当时小姨不愿意再跟他有过多牵扯，只想赶紧离开，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些行李，连箱子都没装满，所以朝汐也没有出手。
现在反回来，小姨在家乡遇到了一个新的人，她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他倒是来要所谓的“房租”了。
朝汐不知道狄维军的心是怎么长，也不知道很多人的心是怎么长，为什么能这样，像一块躯壳里面装了一滩烂泥。
“快把她拉起来。”后面有人说。
“喂！起来！”后背又被人踹了几脚，疼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朝汐的眼前一片模糊，里面泪水咸湿炙热的，一道一道滚落下来。
“起来。”这些人用榔头砸她后背和脖子，倒是也怕出人命，所以没下狠手。
“哇靠，下面有人在打架欸。”
秦振吊儿郎当把脑袋伸出窗外看，本该是看热闹的心态，几秒之后脸色却突然变了：“不对……不对，那个被打的女生，好像是朝汐。”
“什么？”钟辛易抬起头。
“妈-的，怎么是朝汐啊，一群杀千刀的我靠。”秦振立刻站起身来，一旁的钟辛易连忙拿出手机发信息。
“欸，等我，秦振。”随后立马跟着起身。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下课铃声响了，不少学生围过来，互相议论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搭把手。一同来的还有满眼怒意的教导主任。
“哪个班的？我说这哪个班的？”
后面那的人还在不停砸，要朝汐和她小姨给钱。
半空中挥过来的拳头被人牢牢握住。
“散开，都散开。”教导主任招呼各班学生，众人的视线辣得像带有白闪的镁光灯，从没有温度的另一个世界射过来，就像一个个挥舞旗帜的，冷漠的看客。
“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都回去！老师呢？赶紧维持秩序。”
“……”
“什么？谁又打架了？”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接到消息也都恨得牙痒痒，闫瑜桐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有人叫住她：“闫老师，快去看看吧，好像是你们班的一个女生被打了，头上都在滴血。”
“是陈暖吗？这些社会上的混混，竟然还敢追到学校里来。”闫瑜桐眼睛一下红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从边上抽起一把消防斧，提着就跑下楼，“小暖！你别怕啊。”
“朝汐？……怎么会是朝汐，”周思思拨开围观的人群想扑过去，却被自己熟悉的朋友拉住，“不要打了……朝汐，呜呜，我给你们钱。呜呜呜，我给你们……”
朝汐泪水和血混在一起，疼得几乎没有知觉了，预料中的拳头没有落下来，眼神木然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男生。
小腿上的青筋因为紧张而紧绷到突起，眼边是发红的，眸色漆黑，目光坚决且有力地看过来，倒影里头全都是她。
大概是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眸色很明显地阴沉了一下。
“你妈打什么！”转身就给了刚才那个举榔头的男人一拳。
“江续不要！”钟辛易连忙跑来拉他，另一边周思思也扶住朝汐。
但是江续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用刚才他打朝汐那个手法一拳一拳砸下去。
“我tm问你打什么？用榔头是吧？啊？？”
江续没有收手，那人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头，嘴角都渗出了血，钟辛易怕他做傻事，连忙和秦振一起把手中的榔头拿开，脖子发梗怒吼出来：“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他\娘的是想吃处分吗？”
“快，快打110报警。”教导主任也有些被吓到，学生们一阵骚乱。
“我……”
好像世界都模糊了，朝汐闭上眼睛，又睁开一次。
“赶紧把人送医院啊。”闫瑜桐抱住朝汐，“周思思，你过来搭把手。”
“好的好的。”周思思绕开几个围观的人和闫瑜桐一起扶住朝汐。她很瘦，穿着校服都要漏风那样的瘦。眼镜顺着鼻梁滑落砸在地上，风一吹过，朝汐的脸白成一张纸。
“没事。”黑暗里连谁的声音也模糊了。
“我来吧。”周思思旁边出现一个人。
“……没事儿啊，朝汐。”江续紧紧握住她的手，音色不再平稳，而是因为紧张而颤抖，“我在这里。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