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书命凌兰,从山中请来了苏姨娘。
苏姨娘七年未下山。但听说霍芸书有难,她没有半句推辞,戴上了面纱,就跟着凌兰来到了靖安侯府。
她为阿檀开了方子,说有五成的把握治好小少爷。
结果,当晚,阿檀就醒了,转危为安。
众人都长出一口气。
闫玉萍派丫鬟过来,想要把阿檀抱回去,却被郑老夫人一口回绝。
“你带话回去,阿檀是芸书的儿子。芸书是一家主母,还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吗?”
丫鬟不敢跟老夫人作对,只好讪讪地走了。
这一天,郑少翎也在府里盘问了一圈,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回到绿绮院时,他已是身心俱疲。
“少翎,阿檀还好吗?”心焦了一天的闫玉萍,迫不及待地问。
“好。活过来了。那位苏娘子,可真有本事。”
“那就好,那就好。”闫玉萍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似自言自语,“那乌蛊散,可是无解之药。我真怕阿檀没命……幸好,幸好。”
郑少翎眼睛一眯,“你如何知那是乌蛊散?那碗,我们还没有送去验。”
闫玉萍身子一抖,掩住了嘴,脸色微僵。
“萍儿,这毒,是你下的?”
“少翎,我没有想害阿檀,我只是……”
“你想害的,是芸书吧。”
闫玉萍低头不语。
郑少翎无奈地叹了声气,揽过她的肩,“你就是想害她,法子多得很,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
“少翎,我一心一意为你,为阿檀,我只是怕阿檀跟着她受苦。你不要,不要跟旁人说,好吗?”
“我不会的。”郑少翎明白这件事的分量,捏了捏她的肩。
顿了顿,他又道,“那膳堂的伙计,为何说他没有送羹?”
“我打点过的。”
郑少翎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霍芸书早些时候当着那伙计说的话,和她那从容不迫的面容。
“芸书变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只怕,她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这儿。”
“少翎,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闫玉萍慌了。
“放心,放心。”郑少翎低声哄道,“有我在,你什么事都可以放心。”
闫玉萍不禁动容,往他怀中一扑,如小鸟依人,泪如雨下,声音发颤。
“少翎……”
晚上,苏姨娘不愿留宿靖安侯府,霍芸书便派人送她回山上。
“姨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步行送苏姨娘去府门口乘马车时,霍芸书道。
“不必说这样的话了。自那场变故之后,霍家的人,像那蒲公英,散尽天上人间。你我同在这京城,能彼此照应,也是福气。”
“对了,姨娘,那天……我下山的时候,碰见一位贵公子,可是你的客人?”
苏姨娘想了一想,“是。那是九皇子,陆延均。你儿时还做过他的陪读,忘了?”
霍芸书惊诧不已,“他就是延均?”
“是啊。那天他来,还问过你,说刚刚下山的姑娘,很像我姐姐的女儿。我说就是她。你看人家还记得你,你倒是把人家忘了。”
是啊。我怎么把人家忘了……
面对面,我居然都没有认出他来。
她在心里暗自嗔怪起自己的糊涂来。
陆延均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端妃的独子。可端妃红颜薄命,早早地过了世。皇帝便把陆延均托付给皇后抚养,并对他寄予厚望。
儿时在宫里陪读时,霍芸书和陆延均常常在一起玩。
一起背书,一起练字,一起爬山,一起溜进御膳房吃糕点……两小无猜,亲密无间。
后来,他们年纪渐长,霍芸书的父亲也日益淡出朝堂,霍芸书便不再进宫了。二人就此失去了来往。
怪不得……怪不得那瓶药,闻来如此熟悉。
儿时,她和陆延均偷爬进御马厩骑马。结果她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膝盖和手臂。
陆延均当时给她涂的,就是这样的药。
药是冰凉的,他的掌心却是温热的。
而陆延均对她坠马一事,一直愧疚不已。
此后,但凡他的父皇带他去郊外骑射,他都会央求父皇,准许他带上霍芸书。
久而久之,霍芸书也在他的陪伴下,练就了骑马的本事。
性子再烈的马,她也能驯服。
“我可真是迷糊。”霍芸书不好意思地笑,又问,“他如何跟姨娘有来往?”
“说来话长,那延均,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多年前端妃娘娘重病,皇帝命我去照顾。我在宫里陪了端妃娘娘整整三个月。虽然,我还是没能医好娘娘,但从那以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