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茹留在重华殿,与陆延均和霍芸书喝了会儿茶,便走了。
她去了皇后的寝宫。
一路上,她都心事重重。
他们都说她像霍芸书。
皇后娘娘这么说,周围的丫鬟这么说,那重华殿的阿和也这么说。
可这几分像,像得多么苍白,像得多么肤浅。
她如何会与霍芸书相像?
陆延均喜欢过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让他对别人动心呢。
贺清茹感觉:皇后的期待,十有八九,要落空了。
很快,她就回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一见到她,便觉出了几分不对。
贺清茹脸上依旧含着温和的笑。但是她眼里的冷静与惘然,是藏不住的。
“怎么坐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可是均儿惹你不高兴了?”皇后问。
贺清茹仓促地挤出笑容来,摇摇头道,“不是。只是这一路走来,难免有些乏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招呼她坐下。
在贺清茹离开之后,霍芸书终于有机会和陆延均说说话了。
霍芸书告诉她,凌月已经是侯府的主母了。
“郑家的逍遥日子,不剩多少了。”她说。
陆延均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等郑家垮了台,你要怎么办呢。”
霍芸书一怔。
她倒是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我没想过……”她轻声说,垂下眼来,仿佛陷入了沉思。
“芸书,如果真到了郑家垮台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离开。”陆延均说。
“离开?我能上哪儿去呢?”霍芸书苦笑了下,“罢了。我这命,早就不随我自己了。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陆延均望着她,目光凝重。
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想跟她说:你可不可以跟我走。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但他不敢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怕吓到了她。
他只能选择住了嘴。
第二天,贺清茹又来了重华殿。
陆延均正要出门。
但见贺清茹过来,他不忍驳她面子,只好请她进来。
贺清茹也知趣,问他要去哪里。
“九皇子事务繁忙。我常常来打扰,心中难免过意不去。不如我送九皇子过去。这样,既不算是我白来,九皇子也不至于耽误了自己的事情。”
陆延均笑了笑。
于是,两个人一同往养心殿去。
“清茹,昨日见过了芸书,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陆延均问。
贺清茹这次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这一见,我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九皇子为何对她念念不忘。”
“我不是念念不忘,我只是……”陆延均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连忙张口否认。
但贺清茹笑着打断了他。
“九皇子,你不必瞒着我。”贺清茹笑了,“我的意思是,见了霍芸书之后,我才明白,我是时候离开京城了。”
陆延均一怔,不确定自己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后娘娘叫我留下来,就是因为她觉得,你会喜欢像芸书姑娘那样的女子。但现在,我明白,像是没有用的。芸书那样的姑娘,是找不到替代的。你既然对她有意,那么,旁人如何说,如何做,我想你是根本不在乎的。”
这句话,说到了陆延均的心里。
他不曾在乎过任何事。
陆延均的兄弟们不惜明争暗斗的皇位与江山,他都不放在眼里。
二十多年,他只找到了一样能让他在乎的事。
那便是有关霍芸书的任何事。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没有抱负了。
堂堂男儿,怎能囿于儿女情长。
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于是,在贺清茹说完这段话以后,他沉默了下,笑了。
他没有否认。
“所以啊,我的确该走了。九皇子,能认识你,我很荣幸。这一次来京城,我也很开心。”贺清茹笑道。
“清茹,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你说的这些话,我确实没有否认的余地。但是……”顿了顿,陆延均又道,“有一点,我却是不得不提的。你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像霍芸书。你就是你自己。你也是不可替代的。”
贺清茹偏头看他。
片刻以后,她绽开了笑容。
“谢谢你,延均。”
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九皇子。
因为她是真心实意在感激他。
在陆延均听来,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