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陷入思绪里,手脚就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闫玉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跪在箱子边,抱着一床被褥发了多久的呆。
直到身后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与之相伴随的是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这间房不错,景致也好,我还是更想住这里。”
闫玉萍回头,见到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正迈着款款的步子而来,身后跟着几个下人。那个把闫玉萍留下来的嬷嬷也在其中。
她猜想,这或许是主母一类的人物。
于是,闫玉萍仓促地蹭了蹭自己脸上半干的泪痕,抱着被褥爬起来,向那位女子行了个礼。
嬷嬷在这时道,“这位是将军夫人。”
“还没收拾好呢?”那个女子见闫玉萍身边的箱子里还有一大半的东西没整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一笑,面目温和,“这搬家啊,要费大功夫。你们可都辛苦了。”
“夫人这是说哪儿的话。一点儿都不辛苦。”闫玉萍道。
夫人本来一门心思只在打量这间屋子上,根本没注意闫玉萍,只当她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听她声音婉转曼妙,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她微微一怔。
“这个丫鬟,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倒不曾见过。”
此话一出,闫玉萍和夫人身后的嬷嬷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有些许心虚。
不过,还是闫玉萍先开了口,“回夫人的话,奴婢今日才来的。”
夫人觉得她显得有些惶恐,但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性子胆怯,便笑道,“你不必怕我。我只是觉得,你的模样,倒有几分亲切呢。”
说着,她回头看向身旁的丫鬟,“这个姑娘,是不是和长姐有几分相像?”
闫玉萍立在那里,一头雾水。
她不知道对方说的“长姐”是谁。
倒是那嬷嬷恍然大悟,惊叹道,“还真有些像呢!尤其是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
“奴婢叫小萍,今年十八了。”
为保险起见,闫玉萍撒了谎。
夫人思忖了下,回头又问旁人,“将军今晚回来吗?”
“回夫人的话,方才将军差人来信,说过半个时辰就回。”
“那晚上,你跟我一起见见将军。”夫人向闫玉萍道。
闫玉萍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见将军做什么。
她看向了嬷嬷,嬷嬷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缄默不语。
闫玉萍只好答应道,“是。”
当晚,在去那由万福堂改成的堂屋吃饭前,嬷嬷拉来闫玉萍,给她紧急介绍了这镇国将军府的情况。
镇国将军长孙遥,是皇后的亲弟弟。
他只有一位太太,便是如今的夫人,齐氏。
而那齐氏所说的长姐,就是皇后。
“那夫人为何要我见将军呢?我和皇后娘娘,真那么相像吗?”
嬷嬷思忖了下,仿佛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愿多说,只道,“你听夫人的安排就是了。”
闫玉萍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在饭桌上,夫人把闫玉萍介绍给了那位镇国将军,长孙遥。
那位将军,相貌魁梧,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从容不迫的风范。
长孙遥一见闫玉萍,便怔了一怔。
“怎会这样像?”他盯着闫玉萍的脸,诧异万分。
闫玉萍有些茫然无措,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方才说,她是什么年纪?”长孙遥又转向齐氏,问道。
“十八。”
长孙遥在心中略微算了一算,摇摇头笑了下。
“那应当不是了。只是巧合。”
“说不定,年龄上有了什么差错呢。这个姑娘,我看着真的觉得亲切,就像长姐曾经的样子呢。”
“错不了的。世间长得像的人太多了。我想,这个应当不是。”
长孙遥说得很笃定,让齐氏也不好多说了。她只好张罗着大家落座。闫玉萍也被她留了下来一同吃饭。
闫玉萍虽然疑虑重重,但也寻不到解答的途径,只好作了罢。
这件事,也就被暂且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