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宫中,绕过几重大殿那巍峨的汉白玉门洞,便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养心殿。寝宫的屋顶采用琉璃黄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殿的每一根红漆廊柱都雕刻着精致的图案,每一道宫墙都贴着龙凤呈祥的壁画。
叶微兰和凌子川跪在软垫上,她的头不偏不倚,目光落在正前方的镂空香炉上。身姿笔直如松,仿佛一根无风的竹子,翠绿长裙铺展在华丽的琉璃砖上。
等了一会,皇上在大太监的陪同下缓缓从内殿走了出来。
凌璋的目光落在殿中女子的身上,她的脸庞美丽如画,五官玲珑精美,眼眸清澈明亮,宛如深邃的湖水,眼神不卑不亢,神态全然不像第一次进宫的人。看见他之后,便立即微微低下了头。
“儿臣参见父皇。”
“民女参见皇上。”
凌璋在椅子上坐下,朝两人微微抬手,声音有力而淳厚:“起来吧。”
眼前的皇上,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绣着金龙腾云图案,庄重而威严。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人心。
鼻梁高挺,唇角微翘,浓眉大眼,活脱脱就是中年版的凌子川。
因此,叶微兰也放宽心了些,眼前这个皇上确实如凌子川所说挺和善的。
“你可有去看过你母妃?”皇上目光深邃地看着凌子川,似乎在探究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似乎在回味着苦涩与甘甜。然后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两人入座。
凌子川听到皇上的问话,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目光微微下垂,避开了皇上的注视。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没有一丝情绪波澜:“日后有机会,她会看见的。”
叶微兰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她不明白凌子川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紧张地揪着手帕,也不好直接发问,只好保持沉默,等待皇上问话。
皇上的眼神在凌子川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解读他的话语中的深意。然后,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继续和他闲聊了几句,话题才转到叶微兰身上。
先是问她家中父亲和长姐的情况,又问她在家中的处境,最后试探了一嘴锦州瘟疫的事。
叶其山那个老油条,凌璋对他的为人自是心如明镜,本以为叶微兰会趁机参他一本让自己为她做主,谁知她只轻描淡写地带过一笔,皆是挺好的。
眼看着暗示无果,他只好直接点了一道:“你父亲和长姐将你的功劳都揽了个干净,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叶微兰听此倒是笑了一下,恭敬地回道:“是非只在人心,锦州百姓心中有我就行了。”
凌璋倒是喜欢她这种淡泊名利的性子,于是满意地朝凌子川点点头,后者一脸隐隐的骄傲脸。
自打这两人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凌璋便一眼看出凌子川这小子是真的倾心这个叶家姑娘,平日里从不行礼,今日居然连父皇都喊了,当真是动了真心。
三人又不咸不淡地闲聊了一阵,凌璋就以身体乏了为由遣两人离开。凌子川起身告辞,他微微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的手握成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当两人走到养心殿门口时,凌子川回头看了一眼凌璋。
凌璋无奈地点点头,无声地允诺着什么,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这架势,今日若不答应,恐怕他得拆了自己这养心殿。
走在宁静的甬道上,叶微兰的步履略显疑惑。她的眉头微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不是说皇上要问我瘟疫的事吗?我刚刚觉得,他似乎更关心我这个人怎么样。”
凌子川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在欣赏叶微兰的困惑。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轻轻地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叶微兰的问题,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现在不害怕了?我早与你说过他很和善。”
叶微兰被凌子川的话语带偏了思绪,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然后,她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而且你们俩长得很像,我看着就更不害怕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轻松,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将叶微兰送回家,凌子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行为很是古怪。
看着他的背影,叶微兰总觉得他有什么秘密瞒着,但若是直接问,他是肯定不会说的,只好怀揣着一肚子疑惑走进屋去。
叶其山早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她一回来便有的没的问了一堆,叶微兰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便直接挑明自己没说他们的坏话,他这才放宽心离去。
午后用完膳,叶微兰困意上来了,正打算睡个午觉,人刚拉上被子,阿花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小兰姐姐!快别睡了,出事了!”
“怎么了?”叶微兰慢悠悠地重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