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并不是阴暗的,隐隐约约透露着一种蔚蓝色,远处的群山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橘红色,与天空相交呼应,竟意外的好看。
刚入夏的天气并不是很炎热,在这山峰中甚至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沈棠北躺在草坪中,左手抬起,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摩擦着手腕处的莲花印记。
这几日,又莫名其妙的做了那些同样的梦,梦境零零碎碎,看得不太分明,但那些情绪却能清晰的旋入心口,这让他满头雾水的困顿迷惑,沈棠北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梦境中的人又与自己有何关联?
他觉得不能一直待在沧溟峰了,或许下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御剑下山,江暮禹一定不会同意的,也不知道那小徒弟历练的怎么样了?
“谁说一定要从正门走呢。”
沈棠北算了算时间,距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二十日左右,只要体内魔脉没有发作,应该是没问题的。
“小银?小银?在不在?”
小银是存在于沈棠北身体内的虚海之中,每次对话之时都是以神识沟通的。
“在呢,宿主大大。”小银的声音软软的 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准备下山了,你准备好了吗?”
“啊?宿主大大,您要下山?”
“对,还记得前几日我给你说的梦境吗?很奇怪,我觉得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沈棠北猛然坐了起来,薄唇轻抿,盯着莲花印记的眼神变得幽深,又带着一丝探究。
“小银,这个莲花印记当真是自出生起就有的吗?”
“是的,宿主大大,若是您决定好了下山,我尊重宿主的选择。”
小银是一名器灵,至于本器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他只记得,为了一个人,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记忆,在小银的脑海中,沈棠北就是他的契主,至于两人何时契约的,他也忘了.....
小银虽然不太记得,可是他能感觉到,自沈棠北降生起,自己就是存在了的,甚至是感受着这个人长大的,只是后来,他好像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我怕.....”
“宿主大大是怕月圆之夜魔脉的发作?”
“嗯.....”
以往每次发作,都有江暮禹赶来为他护法,又加之自己的调息闭关,而且小竹林是他的专属闭关之地,有一层结界,里面的灵气充沛,所以只要挨过月圆夜,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届时由我为宿主护法,不必太过担心。”
“可,不是我每次发作的时候,你都会自动休眠了吗?”
魔脉发作,也是沈棠北魔气最甚之时,一旦失了意志,便难以控制自己,每一次,小银多多少少都会受了影响,所以才会沉寂休眠。
“嘿,那不是怕会殃及我这个无辜嘛,再说宿主大大还有江宗主呢。”
沈棠北:“..........”
感情这家伙虽然会受一点点影响,但是问题不大,却还是要躲起来呢?
“行吧!”
沈棠北也不和他纠结这个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着的杂草后,两指并拢,指尖氤氲着淡淡的灵气,在空中快速的画了一张传送符。
既然御剑下山会被江暮禹发现并且阻拦,但是他可以悄悄的用传送符啊。
待传送符最后一笔画完,金光闪现,一阵失重感传来,沈棠北消失在了原地。
这大概是他百年来第一次离山吧,离开这个封闭了好多年的沧溟峰。
——
妖魔界的天空,永远都是暗红的,更无月无星,只有黄昏与黑暗,四处可见的猩红岩石。
鬼火摇曳的魔宫大殿,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坐在漆黑宝座上,听着脸遮黑纱的女子禀报事情。
“尊上,沈棠北已出山,可有什么指示的?”
“不急,就先放出那小鬼陪他玩玩。”
男人露在外面的眼眸,阴鸷暗沉,透露着邪肆之感,自带的压迫感让底下众魔都不敢大声喘气。
“上次在玄武宗的那个人查到了吗?”
“回尊上,此人名顾羡,一年半以前拜入的玄武宗,不过在那之前,他一直是待在落荧宗的。”
“顾羡?”男人诡异的笑了一下“有意思。”
殿内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墨无寂找到了吗?”
黑纱女子和众魔闻言后,立即跪了下去“魔.....墨无寂就像消失了一般,无迹可寻,一直未能寻到,请尊上责罚。”
黑纱女子名寐以月,是魔族圣女,墨无寂原本是他们的魔尊,十年前,墨无寂在炼功之时惨遭一个神秘男子突如其来的暗算,受了重创,本体被打回原形陷入了沉睡,只余残魂逃窜,至今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