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舒清歌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而慕俞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匆匆收笔,跑上前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按理说肩上的贯穿伤并不严重,而他的修为并不算低,能令他昏迷不醒,看来这离恨剑的威力真的不容小觑。
她将自己腰间的玉瓶取下,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咬咬牙给他喂了一颗包治百病的九霄玉灵丸。希望他醒来后看在自己也算帮过他的份上,将两人的前尘旧怨一笔勾销。
慕俞服过九霄玉灵丸之后,眼睛似乎很轻微地转动了一下。不过舒清歌并没有注意到。
趁着秦砚初暂时拖住了柳辞烟,白晚晚来到舒清歌的身边,压低声音对她急声道:“把轮回镜给我。”
凭着两人狼狈为奸多次的默契,舒清歌并未问缘由。她将轮回镜递给白晚晚,一瞬不瞬地望着白晚晚。
只见白晚晚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块彩色的灵石,然后双手抚过镜面旁复杂而精致的纹饰,闭目默念了几句咒语,再睁眼时,她盯着手中轮回镜,转身望向柳辞烟。
此时场上的形势已经陡然转变。秦砚初到底不是柳辞烟的对手,流光坠在与离恨剑的缠斗中逐渐处于下风。柳辞烟正欲催动离恨剑对秦砚初发起攻击,却见白晚晚高举着轮回镜,对柳辞烟喊道:“柳姐姐,你不是想要轮回镜?我可以给你。”
“哦?”柳辞烟暂且将离恨剑收了回来,她料定白晚晚也翻不出什么风浪,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有什么条件?”
秦砚初也将流光坠收了回来,走到白晚晚身边,与她并肩而站,望向白晚晚的目光是全然的信任。
白晚晚将赤焱焚天伞装进乾坤袋,以示自己不想再战的决心,然后一双眨着一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看向柳辞烟,语气有几分示弱:“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再说这东西也不是我想要的,给你也无甚不可。只求你放过我们。”
“你们的命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价值。把轮回镜给我,我可以饶你们不死。”柳辞烟冷声道。
白晚晚将轮回镜扔给柳辞烟,柳辞烟长袖一挥,稳稳接过。她垂眸摩挲着光滑的镜面,神情有一些哀伤,仿佛在透过它看向什么。再抬起头时,眼中依然是冰冷和傲气:“白晚晚,如果你胆敢对我耍什么花样,我必让你十倍百倍偿还。”留下这句话,柳辞烟便消失在醉棠阁中,只余满地粉色的花瓣。
白晚晚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有几分心虚。
舒清歌凑上前来,眼珠一转道:“你应该没真的把轮回镜给她吧?”
白晚晚打开乾坤袋,从中取出轮回镜,递给舒清歌。“我用灵石施了个障眼法。轮回镜只对凡人起作用,她必然要去往人界测试。等她发现不对,应该也找不到我们了。”
秦砚初望了望还在昏迷的慕俞,对白晚晚道:“师父,慕俞受了伤,我先为他疗伤。”
白晚晚正好也有事找舒清歌,闻言连连点头。“我和清歌也许久未见了,有很多话聊,我们先去外面走走。”说罢她便拉着舒清歌往阁外的瞭望台走去。
阁门打开,清冷的月光倾泻而入,醉棠阁内又归于宁静。
从塔周的瞭望台可以望见远处相连的山海,此刻夜幕低垂,星辰寥落,只有晚来的风还在吹动着塔尖的铜铃,伴随着不远处海浪翻滚的声音,像是在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
白晚晚和舒清歌并肩站在瞭望台上,阴翳诡谲的环境,给人一种她们在密谋什么大事的错觉。
舒清歌心里有很多小问号,所以她挑了个最感兴趣的问:“晚晚,你不是要去取狐族少主的九尾灵力的吗?怎么会成为他的师父?”
白晚晚一脸凝重地握住舒清歌的手:“这不是重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
“什么事?”舒清歌抽回了手,不自觉后退几步,直觉情况不妙。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术法,能让不相干的两个人,祸福与共,同生共死?”白晚晚眨了眨眼,满怀期待地看着舒清歌。
舒清歌有点懵:“什么情况?你展开说说?”
于是白晚晚便将她和秦砚初相遇、她暗算秦砚初却被迫让两人命运相系、以及她靠着忽悠成为了秦砚初的师父种种经历言简意赅地说给舒清歌听。最后还讲述了他们途中遇险,被迫来妖市寻找救命法器的事。
舒清歌听完目瞪口呆:“你的生活这么刺激的吗?我得记下来,这简直是绝佳的话本素材。一定能让我红遍人界的酒楼。”
白晚晚一把按住舒清歌正在掏本本的手,正色道:“打住,你就说,这术法该怎么解?这要是不小心,遇上一两个术法高强的大妖,很可能就被直接灭门了。”
舒清歌沉思片刻,然后正色道:“你等等,容我看看我的宝册。”她的手中幻化出一卷通体银白色的金属书卷,圆柱形的表面浮现着光芒大盛的“乾坤异闻录”五个字。书卷被她缓缓摊开,无数字符在表面泛着金色幽光跳动着。舒清歌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她无声地合上了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