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并不……"
"我知道，我能感觉到。"我无所谓的抬头，"但我对''做个正常人''的感觉很好奇，而且加德纳对我也没有恶意。"
泰瑞沉默半晌，无奈的笑了笑。
"你还真像个斯莱特林。"
我挑眉，"而且我觉得我比德拉科更适合做斯莱特林。"
"……马尔福吗？"
"嗯哼。"
"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的距离太远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无论是马尔福、艾德里安又或是诺特，他们好像都比我离你近。"
"可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虽然很不想承认德拉科那家伙也是。"
泰瑞被我逗笑了，情绪很快却又低落下来。
"其实，开学晚宴上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你好像不记得了。"
"……？"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暂时没说话，闭上眼搜寻过去的记忆。
所有记忆都储存在我的大脑里。一点一点寻找的确很麻烦，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一幕幕记忆在我面前闪过，现在我眼前不再是打人柳，而是在图卢兹生活的所有片段。
至于阿兰谷，我并没有考虑在那里遇见过泰瑞的可能性。
那里的语种太特殊，他也不是法国人，会在那里遇见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沉浸在记忆里时泰瑞并没有出声，直到我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那是个黑发蓝眸的小男孩。
当时我正坐在加龙河畔。我刚把视线从路边那个手中捧着一大束多洛塔玫瑰的女孩身上收回来，复又低下头时余光却瞥见身旁多了个和我一般大的小男孩。
他坐在我旁边认真的盯着我手中的书，我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打量他，直到他发现我一直没翻页才反应过来抬起头。
"……"
谁也没说话。
既然他没有打扰到我，我就重新低下头看那本书，只是有意放慢了翻页速度。
因为看书速度太快，每次看完了那两页我就开始神游。
那个小男孩应该也反应过来我在迁就他了，等他看完时就戳戳我的左手，我停下神游从容的翻页。
那天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也只有那天。
第二天他就没再出现，我也不在意，只是仍然在那个位置看我的书。
但那时候他身上并没有栀子花香，否则我一定能认出来。
我睁开眼，声音没什么情绪。
"我想起来了。"
泰瑞好像学着我的样子把双手撑在了身后，"我是最早遇见你的，开学晚宴上我就认出你了。"
"是吗。"
高强度的搜寻记忆让我有些疲惫，我双手泄力让自己平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说话时的语气也没有起伏，只用简单词语表达我的意思。
"是啊，因为你的发色和嘴角痣，更因为在入学晚宴上看书的人应该只会有你一个。"
泰瑞的声音离我近了些，但我懒得再睁开眼。
"而且你选了一个离人最远的位置。"他笑叹，"我是特意走远了些坐在你身旁的，但你一次也没抬头。"
"气味。"
他有些疑惑，"什么？"
"几年前你身上没有栀子花香。"
终于反应过来我是在解释没认出他的原因，泰瑞似乎离我近了些，因为那股栀子花香更浓了。
"也许是因为我家种了一丛栀子花吧。"
"这样啊。"
嗅着甜香，刚刚又耗费了过多脑力，我不免感到有些困倦。
"泰瑞……"
他发出了"em"的单音节，尾音上扬，似乎是疑惑我叫他做什么，又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我在叫他，栀子花香向我凑近了些。
"我睡一会……"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后我翻了个身，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好像有什么被披在了我身上。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脚下是一大片栀子花。白色的花丛内好像还有另一个人，我们相对而立。
半晌，那人朝我走近几步："奈恩。"
"奈恩，奈恩？"
梦里的声音逐渐和梦境外的声音重合，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泰瑞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外袍不知所踪。
见我醒了，他朝我扬起笑，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走吧，要上课啦。"
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下意识动了动腿，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飘飘地盖在我身上。
……啊，是泰瑞的外袍。
泰瑞在我坐起身后才拿起袍子，边往身上套边解释："我怕你会冷就自作主张披在你身上了。"
只是他耳根又变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