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得给它也取个名字。''Change''怎么样?变化是唯一永恒不变的东西,我需要这种永恒。我希望我能改变些什么。我需要用它的名字提醒自己。"
"……你在和你的乌鸦朋友们说话吗?Eris。"
听见陌生的声音,这群小家伙们一齐扑棱着翅膀从大开着的窗户飞走了。
泰瑞醒了,带着困意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迷糊状态下他仍然温和,但比平常多了些……是什么?……听起来像是依恋和委屈。
我抱歉的看向他,"是我把你吵醒了吗?你才睡了没多久。"
"不。多亏了你,我睡的很好。"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真好。你还在这里。"
"是呀,我还在这里。泰瑞。答应我,以后不管怎样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先,好吗?"
听了我的话,他敛眸低声应了:"好,我答应你,Eris。"
"那在我昏迷这段时间你一共睡了多久?别骗我,我可以去问安东尼,他会很乐意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也许七个小时吧。"
"Jesus——。"一股怒气直冲我的头顶,"哈,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天睡一个小时!你是指望我帮你睡吗,泰瑞·布特?"
……怎么?他为什么突然哭了……?
泰瑞眨了眨眼,似乎是想眨掉泪水。
但泪仍然越流越凶,他压在头下的枕头很快就湿了一大片,偏偏还要瓮声瓮气的强忍着抽泣的冲动回答我:"我错了,奈恩。"
……等等。不寻常的情绪流露使我想到一个可能,我迅速翻身下床走到他身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因为我的体温常年冰冷,他不自觉被骤然靠近的凉意激得一颤。却又并未躲闪,就那样泫然欲泣的隔着一层泪水注视我。
他滚烫的体温也把我吓了一跳。
呵,泰瑞·布特。等你病好了我再和你算账。
我余光瞥见现在的头发变成了火红色。可我已经无心顾及它了,而是直接顶着这头红发跑去找了庞弗雷夫人。
"怎么了?噢梅林,你……你是布莱克小姐?出什么事了?"
"夫人,布特同学发烧了。"
她急匆匆站起身越过我往回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我就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学生!"
我同意。
庞弗雷夫人看着他喝完提神剂就走了,走前嘱咐我盯着他好好休息。
他已经从刚刚不受控的状态里冷静下来了。滚烫的白色雾气从他耳朵边冒出来,他却像感觉不到那样直直的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我一点都不想叫他的名字,也不想分给他一点眼神。
所以我选择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坐在床头打开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打算从头看起。
恢复正常后,那些故事说不定会让我有新的感触。
可就算我不理他,他也要自己来找我。
提神剂让他身上的栀子甜香也连带着变得滚烫。热气朝我靠近的那一瞬我本想躲开,但泰瑞的目标并不是我,反而用手轻轻拢住了我散在脑后的头发。
也是因为他这个动作我才注意到,原来昏迷时我的低马尾不知何时散开了,发绳估计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从醒来开始我就一直这么披着头发。
可这也不是他靠近我的理由。
"庞弗雷夫人说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我语气生硬,"而不是来玩我的头发。布特。"
他似乎动作一顿,"……我为你准备了康复礼物。"
"但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我帮你梳头发好吗?"
"……"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要被他的无赖气笑了。
"泰瑞·布特。我知道你生病了脑子不清醒,我现在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再不听我的去休息,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他笑了。
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猜你明白为什么我在听到你拿自己试药后会是那个反应了。我生气的原因和你一样,奈恩。"
"并不完全一样。我保证了自己安然无恙,你却把自己搞进了医疗翼。我不觉得我有错。"
泰瑞似乎还在笑。他好像用什么帮我绑住了头发,嘴上不忘和我道歉:"是我错了,别生气啦奈恩。红色也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原来的发色。"
简直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可仔细想来我也觉得这股怒气来的莫名。他是因为担心我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对他发火。
所以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向他道歉。
"抱歉泰瑞,我好像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