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机停留在付款的界面，久久没有点下去，一百多万，她于心不忍。
付款时间开始倒计时，她假装没看到，侧过身子闭上眼冥想。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眼皮耷拉着，怎么都睁不开。
周澄钰从外面回来，看屋里安安静静的，小声喊她的名字，见没有回应，他快步走进屋内。
看她只是睡着了，他蓦的松口气，不过比起之前她最近有点太嗜睡了，一定是累着了。
他看着于蕊手机屏幕亮着准备给她关掉，看到付款页面，他停住了手。
他点击二维码扫描付款，用自己的手机扫码给她结清。
然后点开订单页面仔细看了两眼，于蕊一向很果断，不会有买东西犹豫很久的情况。
是没钱了？
她明明可以用信用卡，为什么不用。
他点开她的账户，看了眼余额，只有一百来万了。
怎么会这么少。
周澄钰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按捺着猜测，查了她其他卡的余额。
他给的卡里面躺着好多好多个零，她一分钱没动过。
他不死心，又点开了钱总给她的卡，也是好多个零，完完全全没动过。
为什么？
他不太能理解。
他们家又不是没钱，过得这么拮据有什么意义吗？
于蕊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周澄钰在翻她的手机。
“你回来啦。”她揉揉眼睛，并不在意他查，彻底清醒后她才感觉到周澄钰的情绪不太对。
“你的钱够用吗？”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要怎么回答。
“够。”她撒谎的时候眼睛快速眨了两下，这些都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以后钱都打9775那张卡上，行吗？”
于蕊心猛的紧了紧，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点点头，“都行。”
“行什么？”周澄钰提高音量，生气的质问她，“我的钱很脏吗！你留着有什么用！不要把破产后的消费观带到家里来，钱是赚出来的。”
她心揪着疼，但没有反驳，唯独钱的事情上，她不敢发脾气 ，吃周家的用周家的，她没有资格说什么。
“我知道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显得没那么难堪。
“又知道了。”周澄钰气的薅了两下头发，“把你自己的卡给我，以后刷我的。”
她不想给，扭过头假装没听见。
“你在犟什么。”他真的太不理解了，让她花钱还不情愿。
“给你也没用，还不如我自己留着。”她鼓起勇气反驳。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他也没经过于蕊的同意，直接打开她的包，把她的卡拿了出来。
她偏过头，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她不想当金丝雀，被豢养。
明明从一开始她为了说服自己减轻罪恶感，是把周太太这个身份当做一份工作去对待，她该拿多少钱就拿多少。
她怎么好意思多要，肆无忌惮的挥霍，她欠了他们很多，要有分寸。
她不敢想以后办宴会，送礼物，她从哪去筹钱，她怎么守护周家的脸面。
其实她不该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以后了。
周澄钰拿完卡，转过身继续说道，“在你没培养好良好的消费观前，我们还是晚一年再要孩子。”
于蕊愣住了，这句话就像剥夺了她的生育权一样，显得如此高高在上。
她心如乱麻，默默攥紧了手指，的确有的是人想给他生，那她就不出这个辛苦力气了。
她呼出一口浊气，扬起明媚的笑，语气甜的人发腻，“我不要孩子。”
周澄钰察觉异样，把卡放下径直走到床边，“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曲解，你不用解释。”她避开他，朝放卡的地方走，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把桌上的银行卡拦腰剪断，“你看这样我就会乖乖听话了。”
“你干什么！不要任性。”周澄钰夺过剪刀，生怕她下一步就是往身上戳。
“你不满意吗？”她往后退很明显不想碰到他。
“我……”周澄钰心里憋了一口气，他不想让步了，他这次没错，“随你开心。”
他把剪刀放回抽屉，想硬气的走出房间，又退回来生气的原地转了两圈，选择硬气的待在房间不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奈何于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周澄钰坐在沙发上抱臂一言不发。
两人都不是喜欢冷战的类型，都在等对方给一个台阶。
十分钟过去了，一片死寂。
忽然于蕊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好大一声小蕊姐。
她赶忙把音量按低，侧过身子不让周澄钰听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