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顺之言,熊八毫不犹豫的重重颔首。
“高将军,规矩我都知道,军中本来就是法纪森严之处……”说到这里,熊八不禁挠了挠头:“将军,你说我听还是不听?”
宁远闻言,莞尔之色一闪而没,高顺这句话,看似对熊八而言,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对其言,亦是十分认可。
定边叶郎治军严谨,严格的军法,则是定边军百战百胜的保障。早在江夏讨贼之时,宁远就曾亲眼见过,高顺之言,极有见地。
高将军亦是拈须微笑,想了想道:“还是听听吧,对你有好处。”
“好!”熊八干脆的回答一声,重新坐了下来,目光变得更为专注。他听懂了高将军的言中之意,眼下亦是难得的机会。
“别驾,先用饭,顺再为别驾,详细说之。”高顺眼光转回宁远。
“高将军,饭不急吃,远愿听将军先言之。”宁远立刻答道。
“行,那别驾边吃边听也可,不要误会,此也是我军中常态。将军常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高顺一笑,说完便对帐外喊道:“曲明,可以进来了。”
话音落下,帐帘掀开,二军统领郎将曲明带着几名参谋,抬了一个被黑布遮盖的沙盘入帐,放在帅帐正中之处,方才揭开。
宁远看得清楚,沙盘之中,恰是荆州地图,他为别驾,对之十分熟悉。下一刻,则是微微一愣,眼光不由又看向高顺。
原来这个沙盘,并非襄阳城,而是靠北,与南阳交接之处。高顺将军此举,必有用意,宁远也不愿多想了,听将军之言便是。
高顺起身,到了沙盘前,宁远和熊八也随之而来。在南阳之处,放了几个代表骑兵的标志,手工精美,惟妙惟俏。
而在襄阳周边,则有很多代表曹军的标志,多为步卒。熊八见了,双眉微微一扬,近几年他也学习了不少,能稍稍看出端倪。
“宁别驾,大将军自当年讨伐黄巾之始,便最为看重曹孟德,此人精通兵法,左右得人,麾下文武鼎盛,乐进更是良将之才。”
“青州营战力坚强,在高某眼中,比之陈留还要更胜一筹。乐文谦当年便是能攻善守,且此人有谋,可为三军之帅。”
高顺缓缓而言,对曹操和麾下众将,丝毫不掩赞赏之意。叶欢,曹操,都是这个风格,高顺也深受影响,且乐进的确值得。
宁远静静细听,他之前的出言,已经表露出对高顺后续战略的期待。叶欢之言也令他心安,毕竟,谁能比他更了解荆州之处?
但此刻高顺侃侃而谈,却不是襄阳而是南阳,南阳之处,是长公子凉州骑所在。乐进的青州营攻击襄阳,那李典的陈留……
宁远是从高顺言语的侧重点之中,听出一些端倪的,熊八则是凭借着十几年来苦学的军事造诣,他要为祖平统领麾下兄弟。
叶欢说过,主将不合格,就是对麾
下忠勇士卒的犯罪,熊八对此事十分认可的。且高将军一直说起,乐进有勇有谋……
此时,高顺的眼光看了过来,微微一笑,熊八顿有所悟,看来自己所想的,高将军也看出来了,如此推之,南阳之处……
“别驾,与曹操乐进而言,冒着广陵失败,连续用兵,士卒疲劳的风险,也要强攻荆州,是不得已,亦是唯一的解法。”
“主公向来心系万民,大河决堤,事关百万生灵,顺与主公,主从十余年,深知主公仁义,必然如此,哪怕与敌战机。”
高顺说着,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面上则是一派肃然!说起对叶欢的了解,谁能比他与张辽典韦更深?程昱看的清楚。
“那又如何?”高顺说着傲然一笑:“主公心系万民,大仁大义,我等就该为主上分忧,小小失利,亦不必放在心上。”
说话之时,高顺的目光在宁远和熊八面上扫过,他能看得出,二人对于襄阳的失守,还是有些心事的,眼下就该将之打消。
宁远熊八的目光与高顺接触,都是颔首,后者心中,高将军算是师者,深信不疑。宁远则看的更深,高顺对叶欢是无比认同的。
一代雄主,当要杀伐决断,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宁远不会说,却有这种想法,现在看起来,师弟待下,的确是上下一心。
高顺之言,在表达一种坚定的信心,哪怕给了敌军一点战机又如何?身为大将
,他绝不认为主上有失,因为他十余年一以贯之。
襄阳失守,有所不利?亦无妨,定边军有实力,能拿得回来。身为统军大将,这点是极为重要的,宁远亦承认,受到了感染。
高顺见状,心中暗暗点头,名师高徒一点不假。宁别驾虽然不通军事,但其余却是通透,且与主公之间,算得上相知。
“在兵言兵,曹孟德乐文谦虽然拿下襄阳,但曹军的最佳目的却未达到,刘荆州见机得当,撤出襄阳,荆州军得以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