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毫暂停,叶欢后退几步,拿起大碗盐水用手蘸着便往画布上撒去,姿态依旧从容潇洒。众人不知为何,但见此刻布帛上的精美画面,都是暗暗点头。
其实想要力透画布,用喷自然要比用洒有效的多。可这是皇后的画像,想想看叶欢含着一口水吐上去,说不得就闹个大不敬的罪名,费力就费力吧。
“咦!”长宁此时眉头一皱,脚步不由得靠了过去,似乎看出了什么。
盐水洒完,叶欢又取出一支干净的画笔将水渍涂抹均匀,稍稍再加勾画。
“啊!”长宁公主一声轻叫随即掩口,她忽然发现在画布之上生起了一股烟气,随着叶欢的勾勒,来源处则在铜鹤的口中,退后几步再看,的确栩栩如生。
“黄门令,团扇。”叶欢右手不停左手伸了出来,他要将画快速风干。
黄池送来团扇,长宁一笑从他手中接过给叶欢递了过去,后者却并未在意。
左边扇扇,右边扇扇,叶欢的运劲是十分有分寸的。用小了干的不够快,但用大了又会影响墨汁的走向,一般而言用口最为细致,可道理与刚才是一样的。
静静地站在叶欢身
边,随着团扇不断带起风声,长宁公主的眼睛渐渐睁大。原本母后的面容在烟雾的阻隔下有些模糊,但眼下却越来越为清晰……
片刻之后叶欢放下团扇,来回踱步换着角度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整整袍袖对何后施礼道:“皇后娘娘,画作已成,请娘娘过目,疏漏之处,还请赎罪。”
何后闻言欣然点头走了过来,其实她刚才就想像长宁一样走近观看的。
等到了画架之前,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自己的缺陷何后当然清楚,可在叶欢所做的画像中,那三颗痣为香烟所挡,竟更添秒韵。
冠军侯作画之时没有回避,而是通过巧妙的设计化缺点为定睛之笔。画中正坐的自己不但美丽脱俗,更是雍容自具,仪态不凡,香烟缭绕更显飘逸之感。
不单单如此,他的下笔比之宫中画师更加细致,不但宫妆之上的褶皱细化具体,头上的凤钗更灵动非凡,直欲飞起,且这些细节绝不会有喧宾夺主之处。
细细观察之后,何后满意的含笑点头:“观冠军侯此画,本后以前那些根本不能相比,冠军侯果然画技惊人,来啊
,好生将它挂在本后寝室之中。”
女相听了就要上前取画,叶欢却微笑摆手:“皇后娘娘,暂且不要挂,待的正午之时放在院中让阳光晒上半个时辰,则更有定色之效。”
“好好好,就按冠军侯说的办。”何后连连点头,对叶欢之言深信不疑。
“母后,冠军侯如此画技,能请他教女儿作画吗?”长宁一旁言道。
“啊?娘娘,这位是公主殿下?”叶欢此时才注意到紫裙少女。
“这是陛下长公主,长宁。”何后一笑,看了看长宁公主。
“长宁见过叶先生。”长宁会意,对叶欢敛衽一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大公子微微一侧身拱手还礼。
“叶先生,这盐水神奇之处,不知先生可否指教。”长宁笑言之间,眼中闪动着一丝期待,他不喊冠军侯也不喊叶博士,以先生相称已然表露心意。
“公主想学,微臣定当言无不尽,只是这先生二字,微臣当不起。”
“哎~冠军侯如此画技,岂不足以教她?本后观之,冠军侯一定当的起。华内相,今日终得满意之像,快帮本后想想如何赏赐。”何
后一笑又对华育道。
“皇后言重了,娘娘不但是微臣主上,微臣与方直,兄弟也。娘娘亦是尊上,今日之画,亦是臣敬皇后之心,娘娘满意已是臣莫大荣幸,绝不敢受赏。”
画都画了,汗也出了,叶欢自然要趁机拉近点关系。日后灵帝驾崩,何后还有一段听政之日,说不得便对自己有极大用处,区区一些赏赐又算得了什么?
“悦之说的是,方直每每提起,都是赞赏敬佩,足见悦之为友之德。”
“皇后过誉,微臣无地自容了。”叶欢谦道。
“悦之不需太谦,赏是必要赏的,但以悦之人才,本后亦要斟酌。”何后稍稍沉吟笑道:“华内相,快去请辩皇子来吧,顺便把他功课一并带来。”
“是。”华育躬身答应一声,自便去了。
“母后,父皇既然能让叶先生教导辩儿,长宁也想拜先生为师学习画技。”再看了看画像,长宁施礼道,不仅仅这一幅画,之前叶欢的挥洒亦是大家风范。
“悦之,我这女儿自幼便喜作画,亦算有点聪明,悦之不妨指点一番。”叶欢想和何后拉近关系,却不知皇后亦有此心,且在亲眼
见他之后更加坚定。
“公主抬举,皇后青眼,微臣不敢不尊,只是上下始终有别。公主想学的,微臣定然倾囊相授,只是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