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荆襄之处,也许不知北地苦寒,民间疾苦到了如何地步?顺在边军,却是亲眼所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尤其冬日,寻常人家能有一件出门的衣服就算不错了,那被子脏的……还要充满干草,太阳出来立刻要晒,若是三日阴天,乡间就必定有人冻死。”
徐庶听得微微颔首,高顺所描述的那种
场景,他没有见过,但一定是真的。
“将军带着定边军,打服了匈奴、乌桓、鲜卑,却没有尽杀之,以血还血!”
“后来,边境各处设立了牧场,民间安定不受劫掠。三五年的功夫,就连朔方郡都没有冻死过人!百姓有衣服穿,有东西吃,甚至还有肉吃……”
“元直,道理这个东西,对百姓而言,首先就要吃饱穿暖,否则一切都是废话,没用!”高顺说的稍稍有些激动,手在空中挥动了一下。
“民以食为天,书院之中亦有此言,庶走遍各地之后,亦然之。”徐庶认真的道。
“然后了?老百姓就懂道理,我们定边军要打仗,家家赶着往军营里送儿子!高某的陷阵军要招五百人,足足来了三千,你别说,身体都比以前强壮的太多。”
“道理不用讲,是做出来的,事情不用说,是干出来的。将军从不标榜自己仁德,但你到并州幽州和现在的司隶走一走,问问那些平民百姓,根本不用说!”
“元直,你再看看现在的冀州和兖州等地,包括战后的豫州,将军胸怀,不言而喻!当年,贾郭二位军师都言此有资敌之嫌,将军只说,都是大汉子民!”
徐庶听了重重颔首:“二位军师之言,乃从军论,绝不为虚。但将军说的是,主公心怀天下,确非常人可比,便在荆州之处,亦受并州的提点之情。”
“所以嘛,放过汝南袁家,将军不过是一以贯之。顺信就算没有袁司徒之事,将军也绝不会滥杀无辜。”高顺正色道。
“对,如此是会放过一些有心之人,甚至可能资敌。但将军心怀天下,我等为之下属又该如何?自是查其之漏,补其之缺,疏漏又如何?战场上打回来!”
提起战场,
高顺言中自有一股铮铮之意,神情更坚定无比。
“顺最佩服的是贾诩军师,当年朝中生乱,军师运筹帷幄。”
“诩该屠尽用心叵测之辈,以杀镇天下!军师此言,顺深然之,军师要做屠夫,哪怕杀错,也要为将军排除后患,那份舍身之诚,当真刚勇。”
“将军说的极是,以其时论,就该以雷霆手段,军师之为,庶也深敬。”徐庶连声道。
“但将军又是怎么说的呢?”高顺说着,竟是轻笑:“我绝不会让忠心属下,为己担责,反正本公子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再坏点,也怀不到哪儿去。”
徐庶听了也笑了,复正色道:“主公军师,主从相知,莫过于此了。”
“说得对,主从相知。”高顺点点头,在木箱之中取出一份绢帛递给了徐庶:“以二位军师之智,又岂能不做预防?”
徐庶接过接过一看,当即眉头微挑,看的越发仔细了。片刻之后,他抬头,第一时间就去看地图,接着又看向高顺。
“难怪将军此时率军而出,原来是成竹在胸。”徐庶颔首道。
高顺却摆摆手:“元直,还是那句话,没那么简单。曹操对豫州志在必得,我军此刻出击,除非亲眼所见,任何事都不能轻信,必须谨慎为上。”
徐庶身躯微震,略作沉吟便反应过来,连忙道:“是,庶谢将军提点。”
“元直,今日与你见此,是郭军师托付,一切由顺自决。豫州之战,元直还要全力助我,方能不失主公军师重托。”高顺一笑,复正色抱拳。
徐庶见状起身,他身长八尺,还得佝偻着些,随即深深躬身:“将军放心,庶必竭力尽忠。”当看见绢帛的那一刻,他心中知晓,自己是真正得到高顺的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