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早上,未央宫内都不见人影,待到中午时分,才陆陆续续有些宫女们红着眼睛回到了位置上。
我心里也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思量着那先皇后生前一定温柔大方吧,不然又怎能让这些宫女们对她如此怀念。
我也没出去,就站在窗边观察着,清晨苏北辰说的那些话还在我心中萦绕,解忧师的事情我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苏北辰也说的甚是有理,我一直呆在这未央宫之中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如今只有主动出击,才方能有些转机,我在思量度量着,见嬷嬷匆忙的回来跑去厨房,看这日头,想必也是忙着中午的饭菜。
我看的入神,完全不知上官卿悄然无声的来到了我身后,凝眸站了好一会儿之后,转过身时,却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少顷,我便又恢复了神色,福身道:“皇上圣驾,臣妾有失远迎。”
这是我第一次以臣妾自居,但说出口时竟是如此的熟练。
上官卿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有些诧异的抬头望向我,我只轻轻一笑。
我知上官卿如今沉浸在先皇后死后的悲恸之中,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在什么时候脆弱,越是在什么时候容易被趁虚而入。
“今日是先皇后的祭日,皇上来这未央宫,恐怕也不过是平添了些烦恼,中午的饭菜我已让嬷嬷备好了,皇上不如吃点再走。”
我难得如此体贴,也并不怕上官卿怀疑,今日本就是他悲痛的日子,他也只会觉得我是在怜悯他罢了。
上官卿没拒绝,我便知道已经成功了,让门外的宫女告诉嬷嬷,皇上过来了,饭菜可以多备一些。
宫女得了命令,也紧赶着去了,我见上官卿已经坐在椅子上,便为他倒了一杯清茶。
“苏离。”
上官卿又唤了我的名字,不知为何,在这异国他乡,我每听一人唤起我的名字,心都像是忽然被人攥紧。
我只装作淡定,看着上官卿的眼睛,“皇上有何吩咐?”
上官卿端起了茶,发觉是凉的后又放在了桌上。
他总是那样,唤我的名字却又什么话都不说,那双灼灼的桃花眼与我对视着,我只觉我的心在不经意间软了几分,随后我感受到他拉起了我的手。
而我并没有拒绝,只垂了垂眸,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我并不懂得如何安慰他,也怕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就只能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就这样沉默了不知有多长时间,嬷嬷才终于推开了门,福了福身子后,带着宫女将饭菜摆在了桌上。
厨房里的那些人也是会见风使舵的,我看着桌上这丰富的菜肴,往日里我倒也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午饭。
上官卿仍然未松开我的手,我的四周全是他身上冷冽的香味。
“皇上,尝尝这桃花酥吧。”
我松开了上官卿的手,但并未与他共进午餐,只是在一旁侍奉着,这是他们北国的规矩。
上官卿听了我的,拿起了一块尝了起来,往日里我们二人从未呆过如此长的时间、说过如此多的话,我今日倒也有些略微的不适应。
上官卿许是看出了我的局促,便将筷子递给了我,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许久没有见你穿南国的衣服了。”
我刚接过筷子,听到这句话时双手愣在空中,但又很快回神,“来这北国已有半年的光景,入乡随俗,况且,我是北国的皇后,这些礼节自然要更注重一些。”
这些话说的很是谨慎,因为我并不知上官卿问出这些话来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妄自揣测。
“辛苦皇后了。”上官卿道。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这又有何辛苦的呢?坐上皇后这个位置,自然要举得起这个位置所带来的重量,况且我也并非牺牲些什么,北国的衣裳发髻都较为轻便,平日里也少了一些麻烦。”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见上官卿点了点头。
“皇上可还记得那是在宫宴上表演的解忧师?”
我忽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只见上官卿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痕迹,我虽已经知晓了答案,但从上官卿这里得到了证据之后,心里难免一阵苦涩。
上官卿放下了筷子,“皇后为何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轻轻的笑了笑,想让他放下戒备。
“那解忧师就穿着的是我们南国的传统服饰,头戴太阳纹抹额,象征着与阳光一同存在,圣辉平等的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点到为止,我解释到这里便也不再说了。
“南国的衣裳确实是有些讲究的,不过北国的传统服饰反倒是更加轻便,你刚入宫时我怕你不太适应,便也就允许了你穿南国服饰的权利,如今没想到你已经完全适应了。”
上官卿说这话时眼睛也并未看我,我知他心虚,也只是垂了垂眸。
“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