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凤鸾宫
主位上,女子年过四十,依然保持着青春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仿佛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女子身着真红大袖衣,身后盖着红霞帔,腰间挂着药玉坠,不同于白日,此时的凤冠精巧绝妙,冠身呈凤凰扑展双翅之势。
流苏朱玉垂在脑后双侧,胸前的珍珠串链隐隐闪烁着光芒,额前的牡丹花钿彰显着尊贵的身份。
魏无徽跪在宫殿中央,女子未曾抬起凤眸,一旁宫女手捧金盆跪在地上,女子将玉手浸入盛满新鲜牛奶的盆中,轻轻撩拨着。
随后又让人取来花露,摘下凤冠,以花露润泽发丝至微湿,好让发丝看起来柔顺光泽。
等到一切做完,女子这才抬眸看向大殿中央的魏无徽,不满地摇了摇头:“你又是如此,予说了多少次,早日取得皇位。”
女子正是继后玄晗,魏无徽的亲生母亲。
魏无徽拧了拧眉,抬眸看向冷漠的玄晗:“儿臣已经拿到治国之权,母后还有何不满的?莫非真的要逼死父皇?”
玄晗当即凝眸看来,站起身,一步步走下主位,扬起手便朝魏无徽脸上掴去。
“你是予的儿子!若不是为了你,予何必步步紧逼!你若不做陛下,予这些年的努力都算什么!”
魏无徽抿了抿唇,偏过头去,闭着眼不愿看着自己母后如此疯魔的模样。
玄晗跪下身子,两手捧着魏无徽的脸,强迫其看向自己,拇指摸索着这与陛下魏铮足有五分相似的脸:“母后错了,母后不该动手的。”
“可是徽儿,一切本就该是你的!母后好不容易成为皇后,你怎能不遂了母后的愿!”
“母家已无,若没有母后,你连皇太子都坐不得!”
魏无徽能当上皇太子,最大的原因是他足够智谋,文武双全,能够与玄郁对抗而几乎毫发无损的人,是真真切切的有本事。
魏无徽的沉默无疑惹怒了玄晗,宫人们纷纷跪下,齐齐大喊娘娘恕罪。
玄晗满心希冀,那年她做了那么大的事,好不容易爬上后位,却生出这么一个不争不抢的儿子!
魏无徽抬眸看着玄晗,抬手拨开玄晗的手,偏过头去,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时辰不早,母后该安寝了,儿臣先行告退。”
话毕,沉重一礼,转身出了宫门,然而身后传来的,却是玄晗气急败坏地将瓷器摔落在地的声音。
魏无徽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抬步朝前,命人锁好大门。
魏无徽转了转扳指,扭头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于桧于杭。”
身后二人齐齐抱拳:“属下在。”
“派人看好凤鸾宫,无父皇或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让母后离开一步。”
魏无徽走上轿辇,由着宫人将自己送回东宫,抬手支着下颚:“还有,本宫贴在皇榜的寻人可有着落了?”
于杭应了声喏,率先下去安排,留下于桧跟随在魏无徽身侧,闻言点了点头。
“回殿下,近日确实有人传信前来,这医者名唤钰轩,师从天医门,来京寻师,恰逢得知陛下病重,言愿意前来一试。”
魏无徽当即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父皇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不得已才出了下策,向民间广召神医前来相助。
如今终于有了着落,无论如何,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不行,便杀了那所谓的神医。
“可有说何时到?”
于桧又点了点头:“依照信上告知的时辰,今夜便能入京都。”
魏无徽眯了眯眸,淡淡嗯了一声,闭眼休憩起来。
“仔细查清底细,莫要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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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马车缓缓驶进京都,楚云瑶掀开竹帘往外看去,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北沅京都街市,犹如一幅鲜活而生动的画卷,繁华热闹的场景映入眼帘。
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街头巷尾,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灯光璀璨如星辰,为夜晚的街市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时过两月有余,在今夜,他们终于到了北沅,正是新春,她又增长一岁,如今的她二十有一,玄郁也已二十有四。
一队队马车排在客栈之下,入了京都,他二人便戴上了面具,旁人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二人的容貌。
街市百姓对此低声讨论:“这些人是谁?好大的阵仗啊!”
“还记不记得皇榜?皇太子遍寻神医救治陛下,如此孝心,想必是真的有神医来了!”
楚云瑶听见了,也只是觉得好奇,他们可不是神医,是敌国之人。
待歇了下来,玄郁楚云瑶二人相对而坐,楚云瑶支着下颚,歪了歪脑袋:“我已经陪你来北沅了,只是,我们如何进入宫中?”
来前楚云瑶已派人调查过北沅往事,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