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捂住了嗓子,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从火海里死里逃生之后短暂的后遗症。
我的嗓子被烟熏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孟时衍,于是看了一眼床头柜,抓过了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猛得灌了几口,等到嗓子舒服一些了的时候,孟时衍也走到了我面前。
“夏夏呢?!”
用尽全力,我也只说出了三个字。
从睁开眼的那一秒,我心底想着的便是夏夏绝对不能有事。
如果出事了,我绝对会愧疚一辈子。
孟时衍的脸色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看,并且是越来越阴沉。
他双目隐隐有一些通红,凝视着我的眼底满是受伤的神色:“他没事,回家了。”
我积压在心口的一股气猛地消散,如释重负。
但是我也很清楚,真正需要我面对的,还在后头。
我木然地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仿佛是一个等待着接受审判的囚犯。
孟时衍将手中的病例扔到了床头柜上,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面,一脸凛然地盯着我。
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就像是我在普吉岛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样。
冷淡,轻视。
仿佛,之前那个温柔上头的男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我的心不断往下沉,我知道,是我把他变得那么温柔亲近,也是亲手毁掉了那个他。
想要毁掉一个人很简单,给他爱,又狠狠将他的真心踩碎在地上,反复碾压。
一切都已经在我做出决定前成为了定局,早已来不及。
“我在等你的解释。”他开口,声线清冷压抑,此时就像是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两人的头顶。
我抬手捏了一下嗓子,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在等我说。
我的嗓子里面像是冒烟了一样:“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只是为了自保。”
说这几个字,已经让我的嗓子不堪重负。
孟时衍似是冷哼了一声,只是声音很轻。
“自保?我不能保护你?所以,你就选择背叛我,把我和巴塞公司的所有往来证据,都给了程云樱?”
孟时衍一字一句得将我做的事情陈述了出来,有些不堪入耳。
我只觉得耳膜鼓鼓的,头晕脑胀。
“看来你都知道了。”
我自知这些事情是瞒不过孟时衍的,毕竟,程云樱那边也很快就会有动静。
但是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查出来。
“宋听予,你自知对你不差,你的良心不会痛?”
孟时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是通红,额上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
仿佛隐忍着对我的愤怒和失望。
“那你呢?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我已经不管自己喉咙的嘶哑,每说一个字都是钻心的疼,“我一次又一次地追问你那次车祸的幕后黑手是谁,你总是说再等等。后来我自己听到了你和程云开的电话,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车祸的制造者是他,你是在包庇自己的亲舅舅。难怪啊,你不想让我知道,毕竟……你和他有着难以分割的血缘关系,还有,他是你背后最大的靠山。我这种对你来说只是玩玩的女人,又怎么会有你的事业重要呢?”
我的声音就像是声带被人撕裂了一般,纵然是撕心裂肺的疼,仍旧不及我此时心底疼痛的万分之一。
孟时衍拧了眉心:“我没有打算一直瞒你,我只是需要你给我一点时间。”
“你每次都说给你一点时间,孟时衍,差点被撞死的人不是你,被刀架在脖子上割破了流血的人不是你,被用夏夏和林阿娇生命威胁的人也不是你,你说的倒是轻松!”
我近乎声嘶力竭地喊着,一面是情绪激动,另一面是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被烟熏过的嗓子实在是疼痛难忍。
我扯下了脖子上的创可贴,露出了一道还算是新鲜的疤痕。
孟时衍盯着我脖子上的疤痕。
“你觉得我不能够从程云开和程云樱手中保下你和夏夏?”
“所以你就选择用背叛我的方式自保?”
“对!我从小就是在背叛中长大的,我不断被人抛弃,被人欺骗,所以我深知自保的作用。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保护我,除了我自己。为什么人人都可以伤害我,我就不能够背叛别人?!”
我的应激情绪很强烈,童年和少年时期的伤痛伴随了我一生,时时刻刻影响着我的决定。
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我是别人吗?”孟时衍的眼神里面再次出现了隐忍着的失望情绪,“你做这些事情,就不能够和我商量?”
“是,在我眼中你就是别人。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对待过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玩物,就是一个缺少了新鲜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