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是程云樱还是程云开？”
我惶惶不安。
其实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冷静下来细想，细思极恐。
“程云开不会再对你动手，我说过，我能够护得住你。只要我不点头，他绝对不会再碰你。”
“所以，是程云樱。”我的声音不仅沙哑，这次是颤抖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为什么……她明明答应我，等我办成这件事之后就放我走，她甚至还给了我钱……”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个道理你不懂？”
“可是！”
“没有可是！因为你对于她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懂不懂？！你这次没死，还会有下一次。”
这话就像是在恐吓我，一下子将我吓到了。
“她明明拿了我给她的证据，她还要杀我。”
“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又不是没有害死过人。”
孟时衍的后半句话，略微有些沉重。
我此时陷入了惶恐之中，根本没有在意他说的什么，更没有注意到孟时衍的表情。
“可是那些证据……”
“你说到这些证据，我告诉你，宋听予，我甚至可以报警抓你，还可以起诉你。”
孟时衍的话让我抬起头看着他。
孟时衍的眼睛略微抽了抽，冷声说道：“你从我家中盗窃了信息卖给别人，这些事情足够立案。”
我听到这些话之后沉默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足够立案，也足够让他报警抓我。
我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
“但是你根本不怕，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孟时衍近乎于咬牙切齿，“你仗着我喜欢你，惯着你，就做出这种让我痛苦失望的事情，你觉得，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惩罚你？”
“你的惩罚是什么？”我咬住下唇，“从今往后都不让我见夏夏了吗？”
“不仅是你和夏夏。宋听予，我们之间也到此为止，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
孟时衍双目赤红地说着这些话，眼神强忍着痛苦。
我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比自己想象中竟然要平静的多。
仿佛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又仿佛是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我没有了刚才的哭闹，变得尤其平静。
“以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
孟时衍扔下一句话，转身决绝得离开了病房。
一瞬间，病房里一片死寂。
*
在医院浑浑噩噩待了两天后，我选择了出院，之前赶去了孟时衍的房子。
到的时候，我从医院过来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天都快暗了。
但是我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夏夏或者孟时衍回来。
我并不想见到孟时衍，只是来找夏夏的。
我担心，孟时衍这辈子都不让我见夏夏了。
我心急如焚，直接从医院跑了出来。
我不敢打电话给孟时衍，也知道他不会接的。
我能够做的，只有在这里等夏夏。
但是一直等到了深夜，我依旧没有等到夏夏回来。
夏夏和孟时衍都没有回来，但我却等到了物业。
她走出电梯门，看到我蹲在孟时衍家门口时，立刻不悦地抬了抬眼镜。
“这位小姐，监控显示您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下午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你再不走的话我要让保安把你带走了。还是你想让我报警让警察带你走？”
物业经理的口气非常不好。
“我在这里等人。”
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经过一场大火之后身体原本就没有恢复，现在又没有热量供给，身体其实已经有些吃不消。
因此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很微弱。
“我知道你在等人，等孟总吗？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很想说我不是在等孟时衍，但是转念一想，我等夏夏又跟等孟时衍有什么区别呢？
夏夏这么小，在没有孟时衍的允许情况下，自己又怎么可能过来。
我茫然看着经理。
经理冷哼了一声：“实话告诉你吧，物业的电话是孟总让他的助理打过来的，让我赶你走。”
这句话一落地，我蓦的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我连在这里等着夏夏都不行吗？
都是过错吗？
孟时衍非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的眼睛有些反酸，女经理看到我这副样子，冷嘲热讽：“我看你在这边也住了一阵子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钱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的。现在对你厌倦了你就不要死缠烂打，做到好聚好散也不难吧？你这样成天蹲在这里，让我们物业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