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江幼卿风尘仆仆地赶来,没有了往日里的精致打扮,银白色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身上穿着宽松的老年人服装,俨然就是一个悲伤的老太太。
这和我之前几次见到浑身香奈儿高定的精致时髦老太截然不同。
看来江幼卿还是心疼这个孙子的。
“小意,阿衍他怎么样了?”江幼卿声音疲惫,“我还没干告诉你爷爷,我怕他心脏吃不消。”
孟稚意递了一杯温水给江幼卿:“奶奶你先冷静,医生现在正在给他做手术,目的是想要保全他的右腿。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成功。其余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的。”
刚才医生出来过了,跟我们说了这些,手术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够结束。
“保腿?!难道保不成功还要截肢吗?”江幼卿一脸不敢置信得看着孟稚意。
“虽然不想相信,但是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奶奶,别太着急了,您自己身体要紧。”
孟稚意一直以来都是模范闺秀,在大场面面前,永远都是这样淡定冷静。
“我怎么会不着急,你哥哥刚刚出了这种事情被逐出家门,现在你弟弟又有可能面临截肢,我怎么能够冷静!”孟家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江幼卿简直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这个时候,江幼卿忽然看到了正坐在一旁的我。
我自然也注意到她了,但是并不想上去插话,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底此时是空洞麻木的。
每个人表达痛苦的方式是不同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当真正遇到痛苦事情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放空。
因此此时的我正咬着冰美式的吸管,麻木得喝着。
但是这个动作落入到了江幼卿的眼中,仿佛就成了我根本不在意孟时衍的生死。
江幼卿上前,一把从我手中夺过了那杯冰美式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下一秒一个巴掌重重得落在了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茫然无措地抬头,对视上了江幼卿愤怒的双眸。
“贱人,我就知道是你。阿衍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孟稚意闻言连忙上去拦住了江幼卿:“奶奶,跟宋宋没有关系。”
“不是她的缘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个女人对我们孟家来说就是把一个扫把星!阿衍哪次遇到人生变故不是跟她有关系?上一次为了她退婚,现在倒好,跟她在一起直接一条腿都快废了。以后这人生,可怎么办?”
江幼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哭诉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想白挨巴掌,凭什么?
我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这一下力道是真的不轻。
还好江幼卿的手上没有佩戴任何戒指和饰品,否则的话我的脸肯定直接被刮花了。
我冷眼看着江幼卿:“江老太太,我得罪您什么了?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您这样随随便便打我,还把法律放在眼里吗?我跟孟时衍早就已经分手,今天我来鹿城是来和孟稚意出差,我甚至不知道孟时衍也在出差行程里面。如果知道他在,我不会来。所以请你不要把你孙子受伤的怒气撒在我身上,真正让你受伤的人,是陈之禾。”
“陈之禾?什么意思?”
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底是疼痛难忍的。
我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接受,孟时衍救了陈之禾却没有救我这个事实。
我的心底微微窒闷,咬了咬下唇盯着江幼卿一字一句地说道:“孟时衍为了救陈之禾,将陈之禾保护在了身下,所以头顶的砖块才掉落在了他的腿上。现在听明白了吗?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环视一周,却没见到陈之禾的身影。
我猜测,以陈之禾的聪明,肯定是知道江幼年卿要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否则,这个巴掌就落在我脸上了。
我感慨自己到底还是太嫩了。
江幼卿闻言之后说不出话来,哪怕知道是自己冤枉了我,但也没有打算跟我道歉,而是转过身去和孟稚意说话。
我白白挨了一巴掌,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坐在轮椅提上,身后是育儿嫂在推着他。
“妈妈!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见到夏夏也觉得意外,但是能够见到夏夏总归是好的,我喜出望外地跑向了夏夏,但是在看清了夏夏是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又面露心疼。
“夏夏,你怎么摔成了这样。”
我心疼得紧,这个孩子真的是像孟时衍,竟然为了个女孩子去爬树。
“妈妈我没事的,我这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没事没事,我可是男子汉。”
夏夏的胡说八道让身后的育儿嫂听了都直摇头。
我听了直接拿手敲了一下夏夏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