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吗？”
两日后，当梅凌海屁股上的棍伤没那么痛了，面对祠堂里的寂静无声，他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着那晚的事。
那个一晃而过的黑影，确实很像鬼魂，那么高却那么瘦，正常人，至少身体没有病的人，不会是那种身材。
“如果不是鬼，一个那么瘦的人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能一掌把我劈晕？”
梅凌海揉着自己的后脖子，感觉那里依旧隐隐作痛，不比屁股上的棍伤好多少，可见当时挨的那一下有多疼。
“除非…是习武之人，可‘长青院’内，连个护卫都没有……”
他越想越觉得对方是鬼非人。
“要是玉儿在身边就好了，她向来见解独到，定能帮我分析出是人是鬼…唔……”
提到碧玉儿，他旋即想到对方曾对他说过的话——这世间哪儿来什么妖魔鬼怪？不过是人在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
梅凌海微眯起了双眼，“我们梅府闹鬼的传闻，似乎是在堂弟足不出户以后才有的。”
“而且许多下人听到的诡异动静正是从‘敖雪阁’传出的。”
随着他把后脖子的淤血揉散，脑子也清醒过来，猛然回想起曾有人给他灌酒……
“鬼怪可不会给人灌酒！”
他腾地瞪大双眼，眸光犀利……
“娘。”
散学后，梅长日得知他爹要在祠堂禁足五日，便躲避着旁人的视线，单独找到柳郁。
“日儿有何事？”柳郁竹垂眸看着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小子是有事相求吧？
梅长日左右看了看，确定小青、小绿不在房中后，才小声问她：“娘，这几日，你能找人教我拳脚功夫吗？”
呵呵！
你小子可真会挑时候。
柳郁竹在心里笑笑，然后对他点头道：“明日便可。”
随后，她写了张纸笺交给梅长日，让他明日散学后直接去柳府找柳大牛。
梅长日接过纸笺一看，是柳郁竹让柳大牛教自己习武的嘱托，于是欣然点头，难得对柳郁竹露出真诚笑容，“谢谢娘！”
以后你会更谢我！
柳郁竹揉了揉他的头，心觉对儿子的调教已经成功迈出了两步，是时候把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了。
送走了梅长日，柳郁竹让小绿把梅长月叫到跟前来，说是想跟她玩一会儿翻花绳的游戏。
小绿不疑有他，很快把梅长月带来，就继续守在一旁。
不过旁观了一会儿，见二人只是来回翻着花绳，并无过多交流，便溜出去偷懒了。
而柳郁竹趁此机会，对梅长月说：“月儿呀，你与玉珠关系好吗？”
“好呀！我们情同姐妹。”
梅长月想都没想，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呵！
情同姐妹？
上辈子，她可是因你而死的啊！
端详着梅长月这张天真可爱的脸庞，柳郁竹委实难以想象，短短两年后，这孩子会变成一个恶魔。
她不清楚在她中毒卧床这两年期间，碧玉儿对这孩子进行了什么样的可怕教导，至少目前看来，梅长月只是一个四岁的普通孩童。
有些小心眼和鬼把戏，但与“坏”不沾边。
到底是性本坏，还是碧玉儿和梅凌海把她教坏的？
面对着这张稚气的脸，柳郁竹一时无法分辨。
但不管是哪种，她若不“拨乱反正”，这个孩子迟早会成为碧玉儿手中的又一“毒药”！
于是，她抓紧时间对梅长月循循善诱：“你们关系好我就放心了，毕竟她既是你表姑，又是嫡女，不像你……”
“娘亲，我怎么了？”梅长月好奇地望着她。
柳郁竹轻抚着她的头，缓缓道：“你虽已过继到我名下，可生母始终身份卑微，不像你玉珠表姑，乃正夫人所出，如果我在世还好，一旦我过世，嫡母不存，又何来嫡女一说。”
“可你死了，我娘不就是我嫡母了吗？”梅长月童言无忌。
柳郁竹笑了。
碧玉儿果然已在私底下传授孩子们这些想法了！
“可你娘现在连妾室都不是呀！你爹要将她扶正，得先让她成为妾室，否则，便会娶其他人来续弦，可其他人不一定会把你和你哥哥过继到名下哟，到时，你就是庶女了。”
柳郁竹摆出了狼外婆的口吻，听得梅长月一愣一愣地。
“那我该怎么办呀？”梅长月凝眉问。
她不想沦为庶女，尽管她小，却也清楚嫡庶之分。
虽说她祖父没有妾室，但在府外也有两个外室，逢年过节，外室会带着儿孙来府里庆贺，可他们连主位都坐不了，只能远远地坐在边上。
她曾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