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初刻,孟文君尚在榻上睡着,眸子轻合,墨发随意而放,神情看起来也格外安然。
昨日一夜低沉,那烦闷令人不安,就连偶然小憩的梦里也是低沉。后有端砚为她扇扇,又为她讲那些戏文中的故事,直到寅时,她也才睡去。
因此众人便也守在外面,而端砚守在内殿门口,不让人入内殿扰了孟文君的好梦。怎知那孟文渊一袭玄衣,眉眼间尽是低沉急躁,急冲冲的便要往里赶。
“请殿下恕罪,公主寅时方睡,如今还在睡着,还请殿下莫要入内…”
“本王找她有要事相商,快让开!”
孟文渊一声冷呵,一旁的众人便也躬身低眸不敢相望,可端砚却是张开双臂挡在身前,不肯让他入内。她的眉眼间尽是倔强,仿若有她在便无人能惊扰孟文君。
这般模样,倒也气的孟文渊抬起手臂,想要伸手打他,怎知此时却也听见门开的声音。
至此,孟文渊便也垂下手臂,只见那孟文君满面倦态,却也一把伸出手将端砚拉到她身后,继而便也是满目冰冷的望着他。
“二哥这是怎么了?扰我清梦也就罢了,还想动手打人吗?”
一语出,一众宫女宦官便也匆匆而去。他们兄妹之间,无论怎样也容不下他们多嘴。但此时,却也是西风乍起,天气阴沉。
因着孟文君只穿了件白色里衣,又未曾梳洗,孟文渊便也不好多言。如此模样,便也让人心疼。
“你先去梳妆,我在大殿等你!”
言语落地,孟文渊便也拂袖而去。当此时端砚望着孟文君,便也是满目低沉,在她看来却也是她无能了。
“二哥总是那样,如今因离月一事更是心急如焚,这便也怨不得你,你莫要因此愧疚,好了,帮我梳洗装扮吧”
幽幽言语落地,二人便也入了内殿。
一番梳洗装扮,孟文君也才在端砚的跟随下前往大殿…她到的时候,孟文渊已急的在殿中来回踱步,那眉眼间尽是担忧。
见他这般来来回回不肯坐下,孟文君便也不由得一声嗤笑,看来,还得母后治的住二哥。
“二哥这是怎么了?”
闻她一语,孟文渊便也上前落坐在椅,而后满目低沉道“你还说呢,昨日母后来此,你都不替我解围”
“子尧为我作画,怎知我竟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便也不见你的人影…我也是听徽墨说母后来了,我便知你心中不悦”
言语间,孟文君便也缓缓坐下。那双桃花眼里也是格外的安宁,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
沉默了片刻,那孟文渊却又起身,而后俯首斟了盏茶,继而毕恭毕敬的递到孟文君的手里。恰时分,她却也是满目含笑的望着自家二哥。
世人皆道情之一字最伤人,如今看来倒也是真。
“多谢二哥斟茶!”
“我的好妹妹,你素来深受父皇母后喜爱,可否在他们面前为二哥与离月求求情,若能娶离月为妻,你要什么我都应你…”
孟文渊的一席话自也说的是情真意切,那眸中的祈求当然也是真实无疑,只可惜一切并无那般简单。孟文君只是自顾自的饮了口茶,而后将茶盏轻放。沉默了片刻,也才轻叹一声。
下一刹她抬起眸,竟也颇为同情的看着自家二哥。
“我的好哥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近日来父皇风疾之症频发,母后更是劳心伤神,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连他们也不顾了吧?此事得从长计议,你莫焦急”
孟文君幽幽言语落地的那一刻,孟文渊竟也无言以对。此刻,倒也显得他有些多余了。
是了,父母之情份,一点不少于这相识数载的意中人,也许当真是无法两全。他如今唯一所盼,便是两人安然等到雨过天晴。
“罢了罢了,到时再说吧”
语落,孟文渊便也落坐,而后端起茶盏缓缓饮着。
正当兄妹二人饮茶低沉之际,那徽墨竟也急匆匆的跑进来,她手里握着一张纸,饶是急切模样。入内殿,她便也才大气缓出。
少时,她却只是满目急切的望着,竟也无言了。
“发生何事了?瞧你这慌张的模样”
孟文君低低一语,便也将茶盏轻放,而后满目疑惑的望着。徽墨是她的婢女,因此孟文渊便也不好责备,只是满目诧异的看着罢了。
刹时间,就连他端着茶盏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彼时,徽墨便毕恭毕敬道“回公主,瑞王殿下…离月姑娘她…留书而去了”
徽墨话音刚落,孟文渊手中的茶盏竟也跌落在地,碎成旖旎。刹时分,他竟也满目哀愁的望着,便也忘了伸手去接徽墨手里的书信。
下一刻,徽墨便也上前将纸张递到他的手里,轻轻的唤了声殿下请看。握着那纸张,孟文渊却也无言,只是眉峰深锁的望着,只见上书——
吾夫文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