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北央思当时颓废了些时日,随后便是奋发向上日日修炼,只为寻回那日丢失的脸面。
可天不遂人愿,五百年过去了,北央思也只是上仙之资,功法修为也并无太多长进。而此时,却有一人前来寻他。
来者正是妖君封寄析,他生就一副如玉面容,墨发高束,一袭红衣张扬。
封寄析甩了甩手中折扇,笑意盈盈道“不知北海小殿下可有兴趣与本君共谋大计?”
北央思躺卧在榻,端的是慵懒模样。他握着手中杯盏,面上仍是低沉。不知他如何想,只觉心中苦涩。
自当日他所作所为人尽皆知后,北海的颜面扫地,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如今孤立无援。
“谋大计?我无事与你共谋!”
封寄析摇着手中折扇,面上笑的欢喜。
“自是本君谋江山,而小殿下你得美人…倘若你甘心看美人在他怀,今日便当本君从未来过!”
封寄析言语方落,北央思便坐直了身子。
果然,他在意的还是那女子。封寄析笑着将所谋所为和盘托出…
封寄析方才离去,北溟便已匆匆赶到。
至北央思身前,北溟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后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看你如今这副模样…区区一个宴千九你都笼络不住!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上神,又是神君之妻,可你呢,无所事事一无是处…”
面对昔日敬爱的父亲的数落,北央思只是沉默,垂着头不曾回应。
可北溟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只见下一刻,北央思的眼里闪着阴鸷的光,而后飞身而起,笑的令人胆寒。
“那就有劳父亲出一份力了!”
北溟至死都睁着双眼,他不明白,为何素来乖巧知礼的儿子会亲手掏了他的内丹,收了他一身修为。
末了,北央思眼睁睁看着父亲消散于天地之间,却未落一滴泪,反倒是阴鸷的笑着…
短短十日的功夫,便将北海一族灭的彻底。
当六界皆知时,已是第十一日。
天君命太子恒昌下界查看,整个北海空无一人,只剩宫殿巍峨。恒昌探查许久,也未有一个幸存者,就连北海水君也不知所踪,于是此事搁浅,无人再提。
——
是夜,青暮殿已掌了灯。
内殿之中,宴千九躺在榻上已合上了双眼。近日来她总是嗜睡,便也早早歇了。
可正当她熟睡之际,忽觉遍体生寒。她唤了声扶苏,睁开双眼却瞧见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北央思身着紫衣,满目阴鸷,他手中握着一盏鱼灯,缓缓向她身边走去。
“宴千九,你为何如此狠心?”
他没了双眼,便抢了亲哥哥的眼。他修为不够,那便收了祖父与父亲的修为。
认识北央思已久,宴千九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他。一脸阴郁,眼里更是充满了令人恶寒的猩红。
“央思,你怎么?”
他未曾开言,只是厌恶的望着宴千九隆起的腹部,而后伸手。
眼看着暗紫色的灵光便要浸入腹中,宴千九慌忙阻挡,随后飞身而起,想要出去,可却发觉被结界所挡,而她竟打不开。
“你的修为怎么…北海众人凭空消失,为何你此刻却在我殿中”
“如你所见,我入魔了!我亲手杀了祖父与父亲,又取了那些族人的内丹,夺了哥哥的双眼,将他们的修为纳为己用…”
北央思语气坦然,他竟上前一把捏住宴千九的肩膀,一脸急切“宴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为何就不肯正眼瞧我?”
面对宴千九的横眉冷对,他只觉心口疼。
蓦地,北央思的双手缓缓落下,他苦笑着挥手,那躺在地上的鱼灯顷刻间化为齑粉。
“我倒是忘了,你也曾正眼瞧过我,可那却是因越扶苏的双眸在我身上…当年我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啊…”
北央思自顾自的说着,眼里却淌出泪来。
而此时,宴千九却不知如何应对。换言之,他们也曾是亲人,她的母亲是北海的公主,他们本该是一家。
可如今,却生生成了仇敌。
宴千九只觉疲累,随即踱步坐在椅子上,为北央思斟了一盏清茶。
“饮一盏吧,将往日忘却,你便不会伤怀”
一盏茶后,他凝眸望着自己的意中人,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
“相依相存是天理,你我缘何不成双?”
“你我之间何来缘分?不过是你心中生了妄念罢了!”
幽幽语落,宴千九起身再为他添茶。再看向他时,却再没了言语…
“我乏了,你走吧,趁扶苏尚未归来…以免他发觉你入了魔!”
北央思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