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陈柚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徐洛跟秦曳站在一个高度,而下面是自己,一个下属的位置。
现在她做的一切,也许未必真让徐洛觉得感谢,反而是认为理所应当,且带了些个人情绪。
或许把秦曳没有公开他们恋爱事实的委屈,怪在了陈柚头上。
“徐洛,”她仍是温和,不愿意节外生枝,“我需要解释什么呢?”
“当然是你跟他没有结果,不会在近期考虑这件事。”徐洛说话时神情坦然,可见心底里不觉得自己的措辞哪儿不对。
似乎,她只是人情世故不够熟练,有些失却分寸。
陈柚没有计较,“我不介意摊牌,但或许你应该问问你男朋友的意思。”
她们说话的功夫,单元门开了。
秦曳一身清爽的站着,看样子准备来接徐洛。
四目相对,他淡淡的冲陈柚点头,好似已经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如今又归于和谐。
陈柚抬脚,跟他擦肩,“晚上的安排,我没有听说。”
“抱歉,还没来得及。”清醒的时候,他像是另一个人,这么谦逊有礼,一切把握在刚刚好的分寸里。
陈柚背身进了门。
只依稀听到徐洛不满的腔调,“她还是把自己当做秦家的准未婚妻,若是你妈妈不知情,她就会一直这样的。”
陈柚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样了?不过是下趟楼,遭了一通憋屈。
可没有女孩子不介意前任的,她懂,所以并非不想公开莫须有已经结束的关系。
只是秦曳不同意。
电梯下行,陈柚听到秦曳笃定的声音传来,“不会要很久的。”
后面的,没听清。
大约是说不会太久,就会告诉长辈实情吧。
那个时候,就是她正式被离职的时候吗?
陈柚攥紧拳头,掌心湿透。
要抓紧,找下家。
妈妈那边也要做好安抚的准备。
下午三点,陈柚正在医院陪妈妈聊天,秦曳的电话就来了。
她刻意把屏幕让妈妈看到,“曳曳找我,出去接下。”
彭兰很开心,挥着手,“快去快去。”
长辈总觉得年轻人说话腻歪,避讳些是应该。
陈柚出了病房门,在走道接通,“什么事?”
“晚上我去接你,妈出院了,在家里准备了晚饭。”伊文秀耐不住医院的无聊,情况还行的时候便搬回家里,每天有医护上门看诊。
若是陈柚有钱,也想把妈妈带回去。
说起来,跟秦曳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是订婚了,她都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过他。
或偶尔说漏嘴,但很快就找补。
从头至尾,好像潜意识里就觉得跟他结婚很难,所以家里的事仍旧负担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几点?”她问。
“七点,我来医院接你?”那边偶尔传来女孩子笑嘻嘻的声音。
他跟徐洛应该在一起,所以说这些都是当着徐洛的面,没有丝毫隐瞒。
有时候从局外人的角度看,陈柚觉得他真的蛮好,对女朋友一心一意,无论做什么都要报备,生怕引起误会。
这就是男人的细心。
用心才会细心。
以前跟自己在一起时,也这样吗?
陈柚说,“好。”
挂断电话。
七点不到,秦曳的车就等在了楼下。
她下楼,也算轻车熟路,坐在了副驾驶,看车子扬尘往前。
路上时,两人没什么对话,未免尴尬,广播一直开着。
行程过半,秦曳调小音量,“妈知道你要去海城的事,说了我一通。”
“噢。”不晓得怎么回应,毕竟这也不是陈柚自愿的。
他扯了下嘴角,“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决定很对,离职确实太草率。”
“嗯。”
沉默几分钟。
秦曳偏头看她,“准备好说辞了没?”
陈柚没回答。
走了神。
车子在安静中到了秦宅。
两人把后备箱准备的礼物拿上来,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穿着护腰的伊文秀喜滋滋盼在门口。
“秀妈。”陈柚热情的挽着她胳膊,“您最近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好?”
“好什么好哟,就这么吊着算不错了。”伊文秀疼她,又因为独子的关系,几乎把陈柚当做女儿看待。
她见陈柚第一面就说她长得好,像年轻的自己。
秦曳当时嗤笑,说分明不像,陈柚可比伊文秀乖顺多了。
伊文秀便更喜欢她,觉得不光是长得像一家人,性格还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