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默着互相对视，静寂中时间好像停滞了，空间一时之间沉寂如死，针落可闻。风从他身后源源不断扑来，猛烈扩张开，寒意顷刻灌满整个空间。
那只熟悉的人偶从他的背后走出，头上还是熟悉的羊角头面具，她道：“亡灵会一直重复生前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现在动手吧，就像你之前那样……”
这句话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眼前的少年突然开始痛苦地捂住头，似乎在与身体内的东西抗衡。
“不要，不要。”他还在挣扎，因为强忍，指甲嵌进了手掌心。
零快速绕至他的背后，用魔杖抵住了那个羊角头木偶，“快让他恢复，不然我杀了你。”
那木偶的头部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道：“我没对他做什么，这些都是他的因果罢了，我只是做了那么一点点的提醒。”
“你骗谁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现在身体都不是自己控制的。你把什么东西弄进他体内了！”零的语气冷了几分，魔杖化为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嵌入了木偶的脖子。
“呵，你还是那么聪明。”木偶冷笑一声，随即也咏念起熟悉的咒文，她的身下开始出现魔法阵。
“在这种情况下套近乎，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她有些无奈，看样子那木偶似乎认识自己，如果再加上自己先前的猜想的话……
“老乡，哦不，方绫月，魔法大陆好玩吗？”她嘲讽道，“你不会就是那个盗取圣物的叛徒吧？”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木偶突然身形一滞，然后疯狂地从魔法阵中发出黑色的魔法流向她袭来。
看来她猜得挺准的，这样也好，她就不用费那么多力气去找女神之眼的下落。她一跃至空中，在脚下凝聚起魔法，踩着周边的岩壁飞快躲避那些魔法流。
那一大片蓝白色的花被轰碎了大半。
“说，女神之眼在哪？”她快速逼近那个木偶，木偶却只是长久的沉默。
“你杀不死我，这并不是我的真身。”木偶笑笑，言语中带着自信。
“好啊，你有多少个分身我就捏死多少个，直到找到女神之眼为止。”零不想再多废话，手中拟现出一把小刀，利落地砍断了木偶头上的羊角面具。
“零，你逃不掉的……”羊头滚落地上，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身后，江应看停住了痛苦的呻吟。空间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应看，你好些了吗？”她关切上前询问。
少年却不作声，只是缓缓抬头。湛蓝眸子远远望着她，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意味。
她知道，他体内的灵魂还没有离开。
他走近她，冷笑愈寒，微微垂下眼帘，闭了闭眼再睁开。呼吸吐纳间气息盘旋涌动成无形的锐尖，兵不血刃却仿佛一口一口吞噬着人心。
他缓缓用黑色的剑指向零的方向，眼睛里是近乎疯狂的嗜血。就好像，那壁画中发疯的战神又活了过来……
零不得已，还是召了自己的湖光剑。
寒光交错，一如当年在绫月阁后山竹林的那次切磋，只是少年的修为明显比那时长进了许多。
她挡下几次攻击，但手中毕竟是盗版的圣剑，那黑色古剑的剑气分明要霸道强势得多。几道黑色的弧光飞速朝她袭来，击碎了她身后的巨石。看样子，是下了死手……
“江应看，对不住了！”她又在剑上附加了魔法，她一般不想用魔法与小徒弟切磋，因为他承受不住。
而现在，三重魔法阵在她身边萦绕，每一个圆环上都浮现复杂的光纹。只需一瞬间，那魔法阵便像有生命般封住了少年握剑的右手，黑剑也被打落一旁。
她单手抬起，将少年的脖颈扼住，一步步靠近他，“我再说一遍，快滚出我徒弟的身体。”
“把江应看还回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下慢慢使力，手指逐渐收紧，少年在她的桎梏下已慢慢显示出气促的模样。但嘴角还是淡然勾起，依旧痴迷又疯狂地看向她……
突然，刚刚被打落的黑剑像是有生命一般直直朝着她冲来，她闪身躲过，手上的力道却也松开。
黑剑乖巧地回到少年手中，他步步向她走来。她眼中闪过讶异，这东西，应该不止是上古武器那么简单……
少年伸出一只手将她抵在岩壁处，她用灵魂死咒紧紧抵着他的喉结，这魔法能直接杀死人的灵魂，他只要再靠近一点，便会魂飞魄散。只是江应看的神魂也会部分受损……
“最后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她语气冰冷，如果有必要，她是会杀死江应看的。
少年没有回应，湛蓝色的眸子里，倏然滑过一丝叹息，却是轻轻的阖上了。那萦绕周身的疯狂与暴戾似乎消散了些。
他突然低下头，暧昧不清的情愫在空气中弥漫。她鬼使神差地忘记发动死咒。
下一秒，他以吻封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