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晴拿起喝空的玻璃杯,又给自己斟上半杯白兰地,墙上挂钟的时针刚指向九点,他就开始烦躁起来。 玄关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抬头望去,看见大哥顾南舟走进来。他拢了拢睡袍,坐直身体,“都几点了,小鱼还不回来,我出国这段时间,你都不管她吗?让她这么放肆。”
顾南舟抬手看表,“这才九点,我也派司机去接她了,你不放心还可以看她的手机定位,她也不是天天出去玩。”
顾望晴举起手中的酒杯,用眼神询问哥哥要不要也来一杯。
顾南舟摇头,客厅角落里堆放着几件还没有拆开的行李箱,“我说少爷,你搬来我家住,是惦记我这些酒吗。”顾南舟看着酒柜里自己珍藏的酒被打开好几瓶,有点心疼的说。
“大哥,难得我们弟慈妹孝,愿意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牺牲几瓶酒算什么。”
“说得也是。”顾南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自顾自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顾望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去酒柜里挑其他名贵的藏酒。
时钟指向十,虞愉推开家门,走进客厅,看见二哥用冒火的眼神瞪着她,“和谁出去喝酒,这么晚才回家。”
“我出去喝酒,哥哥你在家喝酒,有什么区别呢。”虞愉在沙发上坐下,向后仰在靠背上和站在自己正后方酒吧台的顾望晴说话,“哥哥,蜂蜜水。”
顾望晴四处翻找准备蜂蜜水的功夫,虞愉踢掉鞋子在沙发三人位上躺下,不一会儿,顾望晴走过来把一杯蜂蜜水塞到她手里,虞愉坐起身抿了一口,“怎么不是玫瑰蜜。”
“大哥这里只有这一种蜂蜜,明天我让人去买玫瑰蜜。”说完在虞愉身边的地上坐下。
虞愉把蜂蜜水一饮而尽,重新躺下闭上眼,拿着杯子的手举在半空中,顾望晴马上接过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他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确认虞愉真的闭着眼,他才肆无忌惮地看着虞愉,时隔半年终于又见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都喝过酒的关系,顾望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他率先打破沉默,“我去国外半年多,你也不说去看看我,我回来你也不说去接我。”
"你在国外是认真工作的,我怎么好去打扰你。”
“嘁。我昨天回来你也不去接我,今天还去喝酒这么晚才回来。”
“昨天伯父他们去接你,我去不合适。今天本来中午我就想去找你的,大哥说你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喏,我不到十点就回家啦。”虞愉闭着眼摸到顾望晴的衣袖摇晃了两下,声音很轻,“你能回来真是太好啦。”
那声音像根羽毛一样轻轻扫过顾望晴的心尖,虞愉闭着眼睛靠在沙发扶手上,呼吸平稳似乎真的要睡着了,这种氛围让他回忆起13岁时他离家出走,虞愉执意要跟着他,两个人走了一天都累坏了,最后在公园的长椅上,10岁的虞愉枕着他的腿睡着时的场景,与眼前这一幕如此相似,虞愉像只好看乖巧的猫咪,毫无防备的趴在他的腿上熟睡,而他身体里的某个部分兴奋且坚挺。那是他第一次察觉到他对妹妹有不一样的感情,他为自己这种龌龊的想法而羞愧,虞愉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顾南舟同母异父的妹妹,他和虞愉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妹也没什么两样,他对自己觊觎如此年幼又美好的妹妹而羞愧。
此时此刻,那种罪恶感又萌生出来,他放下酒杯,酒精让他更觉燥热,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也没法让他的身体冷静下来。
半年前妹妹订婚,他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借口帮子公司开拓海外市场逃到国外,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除了工作就是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半个月前,妹妹解除订婚的消息把沉迷在酒精中混混沌沌的他唤醒,那一刻,他像溺水的人被救上水面一样,终于得救。他处理好公司的事,迫不及待的赶回来。
等虞愉回自己的房间,顾望晴也起身回房,他踏上楼梯,才看见顾南舟站在二楼楼梯口要下楼的样子,他没有要谦让的意思,继续迈开自己的步子,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顾南舟微微侧开身子,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南舟开口,“虞愉回来了吗?”
“嗯,回自己房间了。”
“我听说你的pub要开一个新的分店?”
“嗯。”
“让小鱼去你店里上班吧,可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行。”顾望晴不假思索的回绝后,脑子里才开始消化那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是不是在说小鱼被取消婚约后心情不好。
顾南舟看着,意在等他说明为什么不行。
“让她去酒吧上班,不是等于让猫看着鱼吗。”
顾南舟难得露出一抹笑,“好吧,是我考虑不周。”
顾望晴回房间躺在床上,脑中开始思考,刚刚大哥让虞愉去他的店里上班是不是另有所图?他的这种多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和顾南舟的竞争关系从他出生开始就形成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