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原本的阴郁在脸上一下子消散。
走了过去,手指还未触碰到她的脸颊,只听她喃喃一句,“不要……”
男人手指僵了僵,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迈步走了出去。
床上的江枝猛然从梦中惊醒。
灯光璀璨,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可随后又因为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她身侧有个人。
“江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来人差不多四十来岁,面容很是温柔。
“还好。”
女人的语气温柔,看着江枝,询问道,“我煮了一些红豆粥,你要不要吃点?”
“我还不太饿。”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确实不怎么饿。
许久没有吃东西,但是胃口也小了好多。
一时间,对于饿,都没有什么感觉。
江枝觉得有些头晕,刚撑起来之后,却一下子没什么力气,撑了好一会儿,也坐不起来,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立马过来扶着她的肩膀。
“小姐,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先躺着休息吧。”
江枝没什么力气,只能像是一个傀儡一样躺下来,她的目光落在那女人的手一侧,放着窗花纸。
她刚才是在剪窗花。
而窗花的记忆,让她想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
陈莉当时觉得她年纪小,心性不定,就把她丢到了乡下。
她跟着江家远方奶奶住过一阵子。
在帝都,每年过年,家家户户都会贴上窗花,奶奶的手艺很好,剪的窗花惟妙惟肖,而那个时候,江枝也会搬个凳子,坐在那,学着奶奶剪窗花。
“我就是看着您没醒,这不,就闲着无聊,看着这别墅这么冷清,就想着整点窗花贴贴,增加点人气味。不过,好久没剪了,剪坏了好几张。”女人瞧着江枝的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窗花,开口解释道。
“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可以,我给你拿个枕头垫一下。”女人将江枝扶起来,从一旁拿了枕头垫在了江枝的后背的地方,又将剪刀和窗花纸递了过去。
虽说是很早很早的记忆,可是,拿到剪刀的江枝还是没有忘掉手艺。
没多久,江枝的手里,就剪出来了一条龙。
红色的龙,惟妙惟肖。
女人一看,忍不住惊叹,“小姐,你手艺真好,这外面买的窗花都没有你剪出来的好看。”
“是吗?”她盯着那眼前的窗花纸,捏在手里。
“当然了,现在很少有自己手工会剪的窗花,基本上都是模具里面裁剪出来的,像您这样的手艺,可不多见了,我这就把这一张窗花贴上。”
江枝还愣了神,下一秒,女人就已经拿起了窗花,走到了一侧,贴在了那落地玻璃中间。
江枝看着那窗花,那些久远的记忆,蜂拥而至。
那个时候的陈莉,大概早就不想要她了吧。
而表奶奶当时肯定也早就知道了陈莉的意图。
否则,又怎么会每天耳提面命,让她多学点手艺。
“丫头啊,奶奶也没有什么能教你的,剪窗花的手艺也是我奶奶教我的,现在我教给你,往后,我们小丫头也算是自己有了一门手艺了。”
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在那里,几乎流完了,人越是在乎,越是无法从其中割舍出来,可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就像是被丢弃的弃婴,没有办法再回到父母身边,是他们不想回去吗?
不,是他们的父母,不想要他们。
她也如此。
在这二十年来,被丢弃了无数次。
她没说话,真相往往有些时候过于残酷,越是仔细去想,只是在她的心头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让自己喘不过来气,她需要慢慢地去调节。
一点点遗忘。
毕竟,之后的生活,是她一个人的。
她低头剪着自己的窗花,似乎,只有这样分了心神,她才不会去胡思乱想。
陆勗进来的时候,江枝在床上靠着,旁边亮着一盏落地灯。
暖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原本就十分出彩的五官笼罩在一层光晕下,是让人一眼就离不开目光的存在。
“少……”
男人点了点唇,走进。
忽而落在了江枝此时手里的东西,她在剪窗花。
脑子里,莫名窜出一只手,那骨干分明的手捏着那剪出来的窗花。
“这个贴在我们家怎么样?过年了我们家里一点气氛都没有,像是冷冰冰的冰窖一样。”
手心温热干燥,指腹微微的薄茧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