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安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周平,发现对方根本不受影响,虽然不复先前的狼吞虎咽,但嘴里咀嚼的动作说明他也并不在乎。
沈倾安这放下手中的粥碗,扭头冲着军士说道:“免礼,都起来吧。”
掌柜和店小二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冲向后厨吩咐去了。
领头的军士听到沈倾安的回应,这才起身,没有看向沈倾安,反而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周平,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警惕。
这个黑衣男子太淡定了,他的身上没有半分气息透露出来,仿佛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放在桌上的那把剑却很是不凡,加之刚才店内其他人都被他们这一行军士的威压惊得呆在原地,只有这名与郡主同桌的黑衣男子不为所动,这些都说明了他的身份必定非同寻常。
“吾乃大魏拒北营百户杨景山,还未请教阁下是?”领头的军士杨景山手抚着刀柄,盯着周平沉声问道。
周平自顾自的把手里最后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咀嚼几下,然后把碗中的白粥两大口全部吸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放下碗后,周平这才说道:“我只是个山野闲人,路过而已,无关紧要,你们请便。”
杨景山听到周平的话,神色却并没有放轻松。
“山野闲人?莫非是把我等当成傻子不成,看方才郡主的神情,显然是与他认识,难不成是受到了此人的胁迫?”
杨景山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正待再度发问,就看到周平起身,拿起桌边的包裹,一手抓向平潮剑。他暗自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左手不动声色的推动着刀镡,提防着周平暴起发难,却见周平抓起平潮剑以后,身形向后一转,只是绕开众人,向着客栈之外走去,心下愈发疑惑。
“难道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沈倾安却是紧张了起来,她知道周平要走,哪里会想到这么快,心里焦急万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看周平就要迈出客栈,她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冲着周平喊道:“郭公子,我们还能再见吗?”
周平顿了顿,没有说话,抬脚迈出客栈。
“郭公子!”
周平充耳不闻,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依旧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二,把马牵来。”
沈倾安怔怔的望着周平离去的方向,心中百味杂陈。
她不知道,这位郭公子从哪里来。她也不知道,这位郭公子要到哪里去。她甚至不知道,这位郭公子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她只知道,这位郭公子救了她的性命,在她生命中的至暗时刻,仿若一束光,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还能否见面。
“郡主大人,王爷很担心您。”杨景山恭敬的朝着沈倾安说话,右手悄无声息的放到了背后,向着身后打了个手势,一名亲兵会意的领命,快步跑出了客栈。找到了郡主,第一时间要向王爷复命,这可是临行前王爷特意嘱咐的。
沈倾安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脸上泛起愠怒之色,恨恨地说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回去?回去就要嫁给那个虚伪恶毒的张洪玮!仗着他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在魏都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十二岁就敢夜宿花楼,奸淫妇女,甚至连小童子都不放过。也不知道她那铁心肠地父亲,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把她嫁给那个恶心的家伙,难道真如他们所言,是为了权势?
“还请郡主不要让我等难做。如今形势所迫,郡主在外必定危机重重,王爷有令,如果郡主不回去,就让我等把郡主“请”回去。“
杨景山的抱拳低头,姿态甚是卑微,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吧不卑不亢,刚硬十足。临出发前,那可是田军师亲自传的王爷口令,要是郡主不配合,绑也要把郡主绑回去。
“好,好,好!“沈倾安一听这话,也知道拗不过这群人,赌气地一拍桌子,咬牙呵斥道:”本郡主早饭还没吃完,你们连饭也不准本郡主吃了吗?“
“卑职不敢!“杨景山会意,只要沈倾安愿意跟着回去,那其他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他起身挥挥手,屋内的军士鱼贯而出,只留了两个亲兵快步走进后厨,看这样子,多半是去拿食物干粮去了。
沈倾安接着拿起面前的馒头,小口小口的吃着,约莫盏茶十分才放下碗筷起身,身后跟着杨景山等人,扬长而去。
……
周平出了客栈,骑上大黑马,沿着官道慢慢前行。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气海灵力也还没有恢复,所以走的很慢,他坐在马背上,体内默默的运转着长生诀的功法。
大黑马像是知道身上的主人在休息一般,走的很慢也很稳,沿着官道一直向前,很是惬意。
数日之后,修行中的周平睁开了双眼,只见远处平原之上,一座庞大宏伟的城池,映入周平的眼帘。周平在今日之前,从未有看过高大的城池,那黑褐色的城墙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息,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