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小平地上，愣是让女真人自大的人数优势，施展不出来。
即便后面是千军万马，那点地方也就够站几百人，剩下的人只能在山坡上等着。
而且新汉军队的人很巧妙的站在山顶平地和山坡的交界处，之前还专门把边缘修整了一下。
女真人站在坡上，怎么打怎么难受。
“还要多久？”
金兀术也赶到了半山腰，从这里看去，山顶明明都要被女真的勇士淹没了，可新汉军那三百人偏偏就是钉在了那里。
完颜活女面色很难看。
“不好说。”
“那帮新汉人选择的地形太贱了，我们攻击的部队根本展不开，而且要踩在坡地和他们打。”
“这样下去的话，只能等新汉人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才有可能拿下。”
“最关键还是重甲和强弓数量不够了。”
“不然何至于这么艰难。”
以完颜活女的经验，若是能组织起一定数量的铁浮屠冲阵，或者有大量的强弓重箭，这些新汉人都不足为惧。
可重甲在围剿中基本损失没了，弓箭这种消耗性物品也没剩多少。
之前那些工匠造的强弓和长箭头重箭在白天的时候基本就没了，剩下的那些，是进山之后临时看书捕猎造的弓箭。
这其中甚至有骨箭和石头箭头。
这种箭加上简单的木弓，对付没穿护甲的目标都吃力，更不用说一身复合甲的新汉军了。
即便是那些原本算的上精良的武器，因为缺乏包养，也迟钝了，甚至布满豁口。
种种的劣势叠加，导致女真人面对山顶人数只有三百的新汉军队，竟然只能选择消耗体力这种方式。
明明是三百人，在女真人看来，却成了一座坚城。
遥想当年女真人立国之战，万人对抗辽国百万大军，定鼎天下。
而现在，在金国被灭，女真人基本损失殆尽，在外的只留下这最后几千人的情况下，却被三百新汉军死死钉在这里。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若是十几年前，何至于如此不堪。”
“即便是同样的地方，同样残破的武器，那时的勇士，别说几千，哪怕三五百人，也能和那些新汉军一战！”
金兀术不甘的看着山顶。
那三百新汉军即便是磨也能磨死。
可这一战，他败了。
这一战，本来的目地是歼灭一队新汉部队，收拢人心，好让女真残部有继续坚持的信心和勇气。
这可一战打成这样，即便是赢了，又哪里能打出信心呢。
上千的尸体从山坡滚落，在山底堆了一圈，山顶的鏖战竟然要消耗新汉士兵的体力才有机会破阵。
赢，也赢的如此不堪，如何才能提气？
至于败了，更不用说什么，怕是要整个崩溃了。
那三百人能不能拿下，已经不影响大局上的失败了。
“让后面一队上，快点结束吧。”
金兀术脱力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摇曳的火把光芒在夜色中还是太黯淡了，金国四太子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完颜活女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令让待命的千人队上前，补充山坡损失惨重的进攻部队，维持高烈度的攻势。
可就在他们冲上山坡之后，四面八方，突然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
不知道多少新汉军的人，从各个方向冲向他们。
集中在山包之下的金军，密集的阵列让他们被轻松的包围，根本无从逃脱。
四面八方亮起的火把像是宣判了这些女真人的死刑。
完颜活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金兀术苦笑一声。
又是这样！
斥候和传令兵全部消失，不用说，新汉军中那些非人一般的高手又出手了。
战场情况单向透明，各部联络中断。
金国的大军就是这样一次次败在新汉军手中。
金国人意识到了新汉的战术，可意识到了又能如何了？
没有能抗衡那些先天高手的存在，这就是无解的局面。
就像眼前。
新汉军趁着夜色包围了这里，然后让高手击杀周围的斥候和传令兵，以一种强横不讲理的方式，完成了对战场情报的控制。
即便完颜活女吸取了经验，提升了周围斥候的数量，在敌人是先天高手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再精锐的斥候，也抵挡不住先天高手轻飘飘的一招，甚至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金兀术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连换掉山顶那三百人的奢望都不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