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正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被铁链绑着。
四周黑黢黢,她已经感知不到时间流逝,也记不清被关在这里多久。
身上的衣料破碎不堪,腕处被铁链磨得几乎见骨,可她感觉不到疼。
蓦地,体内那股莫名的空虚再次发作,本该一潭死水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
哗啦哗啦,身上的锁链传来响动,在这密闭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体内无限放大的饥渴又开始折磨她。
每当此时,她只想立刻!马上!被东西填满!哪怕是带有尖刺的利器,也总好过被消磨,生不如死。
下一秒,一道光华顷刻而至。
华光隐去,一位颇具威严的白衣中年男子出现。
他脚踩云靴,纤尘不染,容貌与其说英俊,不如说威严,尤其一双长目隐隐有光华流转,周身仙泽磅礴,真真就是那世人口中的天上仙神,令人敬畏。
他跟一身斑驳、骨瘦嶙峋的卫舒,俨然对比鲜明。
卫舒拼死才压制住体内的饥渴,侧目向旁边的雪衣仙人。
她全身上下,大抵只有一双眼尚能看,即便周身破败,但她那双眼散发的极淡紫光,宛如宝石,莹莹剔透,仍是极美。
她充满浓厚恨意地瞪着仙人。
“哈哈哈……”惹来仙人朗声大笑,笑过后,仙人立马露出与自身仙家气度不符的狡诈之色,“卫莞莹,没想到你油尽灯枯之际,还能恢复片刻的神智,也好……”
震开双臂,仙袍耀目,“看到了么?本座这一身的修为可是拜你所赐,要是没有你那绝品鼎炉的身躯,本座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十年间晋升成真仙。”
卫舒瞪大眼,五十年!她竟被关在这里五十年了!
仙人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勾唇继而道,“可惜,为了坐上仙王宝座,本座将你送出去多次,那些空有身份,资质低劣的废物,将你采补得几近仙元溃散。说到底,本座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呢。”
他捏起卫舒单薄又尖锐的下巴,“本座今日来就是为了送你一程,不枉我们夫妻一场,也不枉你为本座做出的牺牲。”
“唔……呃啊……”
哗啦哗啦!
卫舒近乎狰狞起来,整个身子绷紧,气到发抖,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想给对方造成一丝伤害,哪怕只是撕掉对方的一片衣角。如果可以,她还想掰下自己身上的骨头,有多少掰多少,统统扎进对方的身体,将他扎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
业无渊,你不得好死!!
似是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恨意,“哈哈哈……”业无渊再次放笑,光华一闪,来到她身后,抵着她的耳后,幽幽道,“你应该感谢本座,你终于可以跟师父、师娘他们团聚了。”
卫舒撕裂的眼眶里,涌出大量的不甘,眼泪和着血滚落脸颊,胸腔内前所未有的胀疼,令她骤然间意识模糊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有感应,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的大限来了!
身体最终化作点点仙尘,带着她的怨恨与不甘消弭在空气中……
“莞莹,我们的大婚就订在七日后,你觉得如何?”
卫舒依偎在师兄业无渊怀里,原该是一脸娇羞的她,此刻震惊不已。
因为她重生了。
刚刚睡醒时,她还不以为然,直到见到业无渊出现,还有他说的话,她才了悟,她真的重生了。
上一世的她,是修仙界第一大派天一宗宗主之女。
幼时因救回一子,此子天资过人,被老宗主收为座下弟子,悉心教导,他便是业无渊。
经年成长,业无渊依靠天赋和努力,成了一众仙门中的佼佼者,修为高深,颇具威望。
卫舒在他的照拂下长大,即便二人年岁相差甚多,她还是对他芳心暗许。
业无渊也几乎将她宠上了天,令她一度认为天上地下不可能再有比他跟好的归宿。
她不顾亲朋劝阻,就跟着了魔似的,非他不嫁。
而后老宗主跟宗主夫人意外身陨,宗门不可一日无主,在众长老和弟子的推举下,卫舒答应草草大婚嫁给业无渊,让他名正言顺执掌天一宗。
可就在大婚前夜,卫舒迎来晋升雷劫,她因给业无渊疗伤元气大伤,渡劫失败,金丹碎裂,从此沦为不能修炼的废人!
业无渊非但没有离弃她,还力排众议娶她为妻,婚后更是对她无微不至。
卫舒原想此生能嫁给业无渊,也未尝不是老天在弥补她,直到一年后,业无渊根基稳固,獠牙尽显。
卫舒被他炼成鼎炉,供他修炼,不仅如此,为了笼络各家仙门的支持成为仙王,他还专门打造了一间琳琅密室,以卫舒的极品鼎炉之体为诱,接待各方仙界大能,卫舒生生被采补致死。
想起前世种种,卫舒十根葱白的手指暗暗蜷起,眼底尽是化不开的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