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苏洛慌乱睁开眼。
还是那样熟悉的场景。
满目赤红，华丽的衣裙和纱帘上都是斑斑血迹。
在出血量最大的，最鲜红的地方，已经没有四肢的苏婉婉安静被竖立在抱枕中，像是抱枕的同类。
“咳咳……”裴苏洛撑着一旁的木质桌子咳嗽。
他摸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确有被勒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裴苏洛摸摸脖子后，借着桌子的支撑让自己虚弱的站着。
二号苏婉婉莞尔一笑：“你不要仗着自己能跳跃时间线，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裴苏洛摸着脖子，后怕道：“也就是说我穿越每个时间线的时候，其实都用得是同一个身体？”
二号苏婉婉点点头：“所以你能说说你是为什么会受伤吗？”
裴苏洛把自己跳到下个场景的事情和二号苏婉婉娓娓道来。
后者不赞同的摇头，评价言简意赅：“她疯了。”
裴苏洛有些苦恼：“我现在还有很多不理解。”
二号苏婉婉鼓着腮帮子，想了片刻：“你说的刚刚遇到的以前的我……嗯，其实也不能算以前的我。你知道射线是不能用长度来衡量的吗？我和她就相当于是射线。我和她的起点有先后，但是后面在各自时间点经历的就是射线一样无限延长的了。”
裴苏洛似懂非懂：“意思是你和她其实只有一开始才算是一个人在不同时间线的，但是后面你们各自在时间点等了很久的我？”
二号苏婉婉笑起来：“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好像我们专门等你一样。”
裴苏洛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就是随便一猜测，的确显得有些自大了。”
“你说的也不算错了。不过我们不是故意在这等你的，而是不得不被困在这。”二号苏婉婉解释道，“你说的那个，就叫她三号苏婉婉，她根本没有经历过我这个时间点，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满脑子都是天真的幻想，觉得这种永生不死就是一种好结尾。”
“但永生并不让人幸福，尤其是在我已经因为私欲变成这样。我现在内心甚至还充满了一点对你这个人的仇恨。”苏婉婉笑笑，“对于权利的让步只会步步后退，只要开了一个头，就难以有结尾，除非一方完全毁灭。”
裴苏洛总结道：“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个……裴苏洛，在这个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被砍掉四肢，不得不依赖对方生存，是一种让‘爱情达到完美’的体现？但是即使砍掉四肢，但那个裴苏洛还是不知足，步步紧逼，所以我见到的一号苏婉婉就是被割掉舌头的状态？”
苏婉婉欣慰点头，点完头还不忘说道：“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你们不愧是一个人。”
裴苏洛：“……并不觉得被夸奖了。”
裴苏洛并不想和这些苏婉婉口中的“自己”扯上什么关系，他觉得和一个明显疯了的变态相似可不算是什么好评价。
苏婉婉又咧开嘴笑了笑。
裴苏洛环顾四周：“那我继续回去？然后往前推导？”
苏婉婉：“世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不用关心。你需要关心的是，怎么让你的世界也不要变成这样。还有怎么从这里出去，把这种危险告诉以后的我。”
裴苏洛：“可是如果我去见到第三个，我又会受到攻击，而且我没办法反制。”
“我这里可没什么能反制的，时间是层层推进的，第三个我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你。”
裴苏洛没办法，只好深吸一口气，再次靠自己想法，进入更前一点的时间线。
这次裴苏洛学乖了，在睁眼之前就连忙下蹲，躲过一次攻击。
在床上的苏婉婉再次因为不悦而眯眼之前，他率先拿起一旁安静放置着的电锯——先前他一直没把他当做突破口。
“不好意思。可能要对你造成点伤害。”裴苏洛做了两手准备，要是自己的设想没法实现，就立马再回到第二个苏婉婉那边。
开关按动，电锯转动，切入柔软的皮肤里。
床上被关押的苏婉婉顿时尖叫起来，那声音几乎要震碎裴苏洛的耳膜。
滋滋啦——
钢铁器具和骨头血肉摩擦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牙酸无比，裴苏洛竭力让自己忽视这股声音，拿着颤抖不止的电锯让它不要因为迸射出来的滑腻的血液而脱手。
这其中苏婉婉好像说了什么，但是裴苏洛根本听不清。
电锯的声音太大了，他根本听不清。
在他想做的一切结束之后，裴苏洛发现自己正压制着苏婉婉。
原本华丽的纱帘沾上了斑斑血迹，她的四肢浸泡在鲜红色的粘稠液体里。
空气中都飘着难闻的气息。
床上的苏婉婉瞪大了眼睛，眸光颤动，正大口呼吸。
裴苏洛从她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