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愉有些犹豫,她目光左右搜寻一番,果真看不到人影了。
她也更不会去呼喊对方的名字,看着手中的帕子,简直是个烫手山芋,季愉有些头疼。
放在妹妹那是万万不可的。
可族里规矩多,要是随意丢弃,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又静等了一会儿,见周围真的没动静了,她只得快速将帕子拢在袖间,牵着妹妹离开了。
动作间,隐隐带了几分急迫。
待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渐渐走远,方从树木茂盛处缓缓现出个人影来。
可不正是刚刚突然消失的林俞。
因为猫在树影阴翳处,他身上蹭了灰,早晨湿意重,这些灰印就显现在衣服上,左一块右一点,有些好笑。
所以说,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看似神秘,实际上他可能正狼狈地躲在一旁的角落里。
即便如此,他想到自己故意留下的帕子,又回味女子薄红的面孔,眸色一亮,嘴角微扬,齿间泄出一声笑来。
倒比刚刚更加生动了几分。
……
季愉牵着妹妹往回走。行至半路,恰好撞上身边的侍女。
看三小姐被找回,大家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把妹妹送回母亲身边,回房的路上,季愉侧过头,看向身后靠近的侍女:“琳琅,你出去悄悄帮我打探个人。”
未等回话,旁边又有人迎上来,开玩笑道:“姑娘,你说的可是那位小将军?”
指的是贺骁,他气质出众,很吸引人的目光。
季愉摇头:“他既是贺老将军的儿子,我们何须再多关注?”
“是他们身边的青衫先生。”
说出“先生”儿字,仿佛又能嗅到那抹清冷的草木气味,袖间的布料存在感似乎变得强烈起来,灼得季愉那只手腕发烫。
琳琅等人不知刚刚巧遇的事,见着小姐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多问,当即转身下去了。
这头有人成功以一次会面,一方手帕,一种气味,将自己在某人的心里留了个印儿。
那一边议事堂内,众人客套的话早已说过一轮。
贺重山起身抱拳:
“想必诸位对我的来意也清楚,我便也不多客套了。”
他面上流出几分真切的夸赞:
“今日一见,季家真不愧是书香大家,底蕴深厚。我贺重山虽是一介武夫,也不由心生仰慕。”
“吾儿贺骁,虽说年纪轻轻还有些莽撞,但我认为也无大的缺点。他自小随我在军中摸爬滚打,至尚未成婚。如今我们镇北军有意借道河东……”
“不如两家更进一步,就此结亲如何?”
话音落下,堂内陡然安静下来。
即便早有猜测,但也未曾料到贺重山开门见山,不带半点迂回之意。
也就几息的停顿,便有季家族老接话:“那依将军的意思?”
“不瞒诸位,我听说季大小姐品行端正、聪慧灵秀,今日一看,方知传言也打了几分折扣。”
话语中毫不掩饰对季愉的看好。
接收到族老投过来的目光,季父起身:
“小女确是有几分才气,侥幸能得将军一声赞。”
“只是我与她母亲自小宠爱,她又是长姐,有几分自己的主意,不如等我们问她一番,再回复将军可否。”
贺重山哈哈一笑,振声道:
“确实要问一问,只是现在时间不等,我们也确实一片真心。”
“倘若成了,两家共赢岂不更好!”
话是这么说,可瞥见双方的脸色,众人心中有数,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季安延正带着贺骁在园中闲逛。
他自小习武,见身旁贺骁如此年轻已有如此成就,不免心生亲近之意:“我看小将军与我差不了几岁,不如叫一声阿兄如何。”
又道:“我平日里也爱这些刀枪一类,不知少将军能否指教一二?”
贺骁心中有事,且心里看不上这些勋贵公子,面上一副冷淡模样,对身旁亲卫道:“你去指点一二。”
又对季安延说:“我素来在战场上下功夫,动作不知轻重,小公子身娇肉贵,万一受伤如何是好。就由他指点你如何?”
季安延虽然年纪小,平日里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也不是愚蠢憨傻之人。
看出了贺骁对自己的不耐,失了亲近的心思,却也未显露半分。
反倒是专心与那护卫比划起来,一时看来倒也有几分趣味。
日上正空,贺父拒绝了季家留下来用午饭的意思,与众人辞行将走,贺骁一行也跟着离开。
族老目送其远去,对季父道:“子业,贺家手中军权甚重。家族需要的,你可得好好想想”,话语中意思十分明显。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