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年迈的武将缓缓醒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慢慢清醒。
鼻尖是有些甜的发腻的熏香,他闻着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宫殿,以及围在他身边忙碌的宫女太监。
见他醒来,这些人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时,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来到床榻边,他一身明黄,脸上带着几分喜悦和不安。
“父亲,您终于醒了!”
贺骁激动地说。
贺重山却微微皱了眉。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刺杀了,然后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身处这个陌生的宫殿。
而且贺骁的穿着也让他有些疑惑。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强忍着头晕,看着自己的儿子。
“骁儿,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宫里?”
重伤难愈,他的声音仍带着沙哑。
贺骁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骁儿?”
贺重山的语气带了几分急切。
“父亲,您受伤昏迷了好久。现在我已经登基了。”
闻言,贺重山愣住了,他的脑海霎时一片混乱。
他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差错,在他的计划里,有些事情急不得,可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慌和不安。
“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成了皇帝?”
贺重山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一句说出口,后面的就容易了许多。贺骁将父亲昏迷后的局势变化以及武将们的异动尽数说了出来。
贺重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贺骁的解释。
“父亲,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循序渐进,一步步来。但时局紧迫,我也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文臣那边……可有好好安抚?”
贺重山沉声问道。
贺骁面带惭愧,缓缓摇了摇头。
“文臣那边……对我也是十分冷淡。”
喉间止不住的痒意,贺重山伏下身子不住咳嗽起来,贺骁急忙上去,被对方摆摆手推开了。
“咳……咳……怎么可能,季愉呢?季家人呢?”
贺重山一边咳嗽一边问。
这次贺骁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久到贺重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贺骁的声音有些低沉:
“她早已经离开贺府,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重山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你说什么?季愉走了?她去了哪里?”
“河东那边没有异常,我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贺骁的声音有些迟疑。
“她为什么会走?”
贺骁支支吾吾,半天才拿出了一封和离书,也告诉了父亲当时他与季愉的对话。
“我想着,仅凭一封和离书证明不了什么,就随意签了……”
“糊涂!”
贺重山一把将和离书扔在贺骁脸上。
“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
原本服侍的宫女太监被这阵仗吓到,都战战兢兢退下了,大殿内只听见贺重山的训斥。
“一不该签下这封和离书。”
“你以为她为什么敢把这个留给你,还不是手里有了更有用的东西……官府凭证!”
“二不该放她出贺府……她上次回家,可曾把周围人都带走?这点异样你都发现不了?”
“三……三……”
贺重山只觉得一阵眩晕,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着将剩下的话说完。
“三不该宣布少夫人病逝,季愉这个身份一死,她季家就彻底与我们失去联系了……”
“要是当时,你当机立断,抓了季家全族,也不怕逼不了她出来……”
“可如今,你看这朝堂之上,可有一个季姓之人?”
我们都中了季愉的算计了。
若是成婚当夜便有了这封和离书,只怕她一开始,就没想过帮着贺家。
贺重山头发凌乱地散着,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透着沉沉暮气。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人心,但却发现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儿子做事不顾后果,局势混乱,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父亲,我知道您一直对我期望很高,但我……”
贺骁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瞒着您。”
贺重山知道自己原本的期望已经化为泡影。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对贺骁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河东以及平陵那边可还在掌控之中?除此之外,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