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慈怔住了,末了轻轻拍了拍顾南浔的背,柔声道:“怎么会呢,你先松开我,我们坐下好好说。”
顾南浔这才稍微松动。
两人靠的很近。
鼻尖几乎对着鼻尖。
沈念慈能看清顾南浔眼底蒙上的一层雾。
正当沈念慈以为顾南浔要松开自己时,谁知顾南浔扣住她的头,往前一推,唇便覆了上来。
有些凉。
舌尖破开牙关,顾南浔丝毫不给沈念慈反抗的机会,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这次的吻带着强势及不容拒绝。
沈念慈放弃抵抗了,吻就吻吧,就当是被狗咬了一下。
水渍声起,银丝乍现,顾南浔松开沈念慈,但紧握着她的手。
沈念慈寻帕子,帕子在左袖中,右手被顾南浔握着。
下一刻,就看见顾南浔拿着帕子,在自己嘴角边擦了擦。
一如之前般温柔。
“顾南浔,咱们先坐下好吗?”沈念慈实在不想站着说话,因为顾南浔比她高出很多。
“好。”
手终于被松开了,沈念慈揉了揉手腕,已经有些红肿了,不忘开口:“你既然已经成了安学士之子,自有万贯家财无上权势,为何还要来我这公主府当面首。”
是当面首,还是别有居心?
“我说过,阿念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顾南浔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我在哪儿你在哪儿,那当初不告而别的是谁?”沈念慈只觉得好笑。
“那实在是事出紧急。”顾南浔辩解道,手臂处隐隐作痛,顾南浔吃痛一声。
“既然想报仇,那就安安心心做安学士的儿子,既然想跟着我,那就老老实实做我的面首,你这既要又要是何意?”沈念慈丝毫不避讳顾南浔的目光,“别以为我不知道安学士和你打的什么算盘,你觉得以你的身份来当我的面首合适吗?”
“又或者说,你们家和我家的事,你知道吗?”
沈念慈言语锋利,处处进击,像是一股脑全问出来,丝毫不给顾南浔思考的机会。
“我知道,我全知道,包括安义同先皇,敬王逆反,宫变的事,我全知道。”
“那你还敢来公主府?莫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想了结我?”沈念慈语气讽刺,“三年前是我救了你,若没有我你早就命丧黄泉了,我自认从没有挟恩图报,就算是当面首也是你自己应允的。”
“可如今你却伙同你父亲来害我?”
沈念慈越说越觉得怒火攻心,但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念,我并未有一丝一毫害你之心。”顾南浔声音有些哑,“我是恨安郁的,他害死了我母亲,所以我想报仇,但我只有取代他的位置,才可能将对陛下不利的党羽都清除。”
“什么?”沈念慈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安郁对我防备较少,若我想,我可以在任何时候杀了安郁,可我不能,我需要取代他的位置,需要知道他所有的计划,我才能帮你。”
顾南浔有些颓然,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他都能应付,但他不知道继续留在沈念慈身边,就像之前那样。
沈念慈有些狐疑的开口:“你来公主府,安郁知道吗?”
顾南浔点头:“知道的,他自然是希望我能从你这儿获得情报,最好能......”
顾南浔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沈念慈,沈念慈心知肚明,最好是把她的命也留在公主府。
窗户许是被风吹的,有些吱吱作响。
“她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这般不留情面?”沈念慈拿起茶杯,倒了两盏温热的茶水。
“阿念,当初他对我娘和我也是不留情面。”顾南浔哑然失笑,阿念有天底下最尊贵的父母,并且恩爱有加,自然想不到天下有的是负心薄性之人。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沈念慈打开檀木盒子,顾南浔循声望去,入眼的是两瓶药瓶般的小罐子,用红布封着口,顾南浔眸中闪过精光,不看盒子,而是看向沈念慈,问道:“阿念,什么机会?”
“同我喝一盏茶。”沈念慈笑得明媚勾人。
正如三年前他被救的那日,阳光下的浅笑。
沈念慈打开瓶子,将红瓶子的蛊药倒入自己的茶盏中,将黑瓶子的蛊药倒入顾南浔前面的茶盏。
浓黑的药液浊了清透的茶底。
顾南浔未动,看向茶盏,目光又移向沈念慈。
“这是.....”沈念慈本想实话实说,若是顾南浔不喝,她也会逼迫他喝下去,谁知话未说完,就被顾南浔一口打断了:“阿念,我能否提个要求?”
“你说。”沈念慈道。
“能否以这茶代酒,同我合卺交杯?”顾南浔勾唇浅笑,眼神明澈,让沈念慈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