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明江挖了满满一背篓野菜,寻思着,珠柔之前买了不少盐,不如把它们腌制一下晒干,到时冬天水泡一下炒着吃。
隔壁二狗他爹王川看见林明江背着满满一背篓的野菜惊讶不已:“林老哥,你今个儿力气怎么这么大?”
林明江是村里出了名的力气小,不然,也不会把那三亩半田租给林明河去种,自己天天去挖野菜吃。
很早以前也看见林明江背背篓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只提着一个篮子了。
林明江不好意思地笑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珠柔成亲了,心里高兴。”
“怪不得呢,我看你脸色也好了不少。”王川笑着说道。
林明江也是个苦命的,媳妇难产死了留下一个女儿,才过一年,爹和娘也双双病死,接着兄弟跟他分家,自己拉扯女儿长大。
现在女儿十八了才成家,虽说当初捡来的女婿身受重伤瞧着都快死了,但最近看着是个勤快的,天天上山砍柴。
瞧,院子里的柴垛子码得整整齐齐,省得林秀才再去捡那些掉下的树枝,或者挖别人砍剩下的树根。
“林老哥,你女婿是个不错的,珠柔最近也懂事不少,看见我还喊王叔呢,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林明江听到王川的话脸上也露出笑来:“我享不享福不要紧,只要他俩日子能过好,我回头也有脸去见珠柔她娘。”
说起珠柔她娘罗荷花,林明江脸上便浮出一阵伤感。
王川也跟着叹了口气,罗荷花可是标致的美人,可惜红颜薄命,早早撒手人寰。
怕林明江伤心过度,王川赶忙岔开话题:“林老哥,听说你兄弟昨天突然昏倒,去鲁大夫和镇上都没看好,现在正躺家里呢,也不知道醒没醒?”
“什么?”
林明江还不知道这茬,道了谢赶忙回家。
林珠柔见他慌慌张张地把一背篓野菜放地上,便要出去,浑然不知手里拿着的铲子还没放下。
林珠柔一把拉住他:“爹,您这是怎么了?又拿铲子去哪儿?”
这时,林明江才回过神来,赶忙放下铲子便进屋。
林珠柔见他把先前刚换的三百个铜板都拿上,问道:“爹,您拿这么多钱作甚?”
“你二叔昨个儿昏倒了,鲁大夫和镇上医馆都没看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林明江便急忙出门,生怕耽误一刻。
林珠柔望着林明江的背影眸底一沉,二叔昨天突然昏倒?
怎么这么巧?
林珠柔赶忙追上林明江一块儿去林明河家,陆久安见状也跟上。
能教出林高凤那样女儿的人家,怕不是什么善茬。
开门的是林高凤,今天一大家子都没下地干活儿,一家人都在家里想办法。
林高凤见陆久安也来了,有些怯怯地低下头。
林明江直接问道:“高凤儿,你爹呢?”
“大伯,我爹在房里。”
闻言,林明江直奔林明河房里。
这会儿林明河已经醒了,但整张脸色惨白,就如涂了一层面粉。
林明江跑过去一把抓住林明河的双手,眼泪唰地就掉下来:“老二,你这是咋了?你怎么变成这样?”
林明河双手冰凉,一点力气也没有,不知怎地,林明江就想起当年珠柔她娘和爹娘临死前的场景。
朱富兰看见林明江面色红润生龙活虎地冲进来,瞳孔猛缩。
林明河看到林明江脸色瞬间更白了,如见鬼一样,目光冰冷,面色冷漠,没有兄弟间见面的热情。
朱富兰见状赶忙出声:“大哥,有劳你惦记着我当家的,医馆说让我们准备后事,鲁大夫说要一百两才能治好,可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说着,朱富兰就掩面痛哭起来。
屋子里的林高昌、苗家欢、林高荣、林高凤也都哭了起来。
林明江大惊:“什么?要一百两?”
庄户人家就是地里刨食的,收成交了赋税,就够吃饭,一百两简直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他活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一百两。
林珠柔一进林明河屋子便察觉这屋里有阴气,而且,在林明河的身上还有食气鬼残留的气息,她目光落在林明河的脸上。
林明江实在舍不得唯一的弟弟离他而去,反正他也没有力气种田,不如把那三亩半良田卖了。
良田十两一亩,如此一来也能凑出三十五两。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放过一丝希望。
就当林明江准备开口之际,林珠柔忽然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珠柔,咋了?”
林珠柔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父女二人才听见的声音,小声道:“爹,我在二叔身上看到了那只食气鬼残留的气息,他就是供养那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