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浅薄的呼吸。
床上的梅酿未醒,呼吸却很平稳。桑矜脸如死灰,白皙纤瘦的手腕伤痕累累。
有之前她为张雪燃受的伤,还有今天这事的擦痕。
顾决目色深深地看她,平缓的眉峰又收紧。
他大掌一覆,还真抓了桑矜双手,而后解下腰间衣带,十分熟练地缠上,捆好,手上用力一抽!
桑矜发出低低的吟声。
顾决站起,“你却是很好为我分忧,绑你?这个主意不错。”
“路途遥远,这一路去了上京,也有个交代。”
顾决扯唇笑了笑,拽动绑手的腰带,桑矜身子便向前倾,落在他怀中。
男人掐捏了她挺翘的臀部。
低眸:“腹部的伤疼吗?还能受的了?”
桑矜咬紧牙齿。
“不…不疼…只要兄长让我留在这里照看嫂嫂赎罪,我…能忍住。”
“好,就留着吧,她身边却是不能缺人。”
“……”
顾决做了决定,将她往床边一扔。
说是不疼,可她腹部毕竟是真实的伤口,顾决没轻重,摔的瞬间她还是觉得有点反应。
但,一切都不重要。
桑矜在心里想,她这第三个目的,达成了。
她要留在梅酿身边,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
温竹被罚,外面进来一名新的暗卫,那人恭敬地与顾决说苍姑姑已被处决,尸体就呈在外面。
顾决毫不在意地说:“同张雪燃的尸身一起烧了。”
桑矜看那暗卫,认出他便是那日偷偷看梅酿的那个,猜到林寒走了,顾决这是将他提到身边。
顾决啊顾决,不得不说你看暗卫的眼光真不行,一个两个,都别有心思。
她正想着,那暗卫同时抬头,向她看了一眼。
顾决道:“你还有什么事?”男人侧首盯着被捆在床边的桑矜,冷笑问:“怎么,你同她交好?”
暗卫慌忙解释。
“不,世子您误会了!属下怎会交好表姑娘,属下只是觉得…她不是也受着伤?您将她绑着……”
顾决笑:“出了门让温竹教教你规矩,主子的私事岂是你能过问,下去!”
暗卫再不敢停留。
顾决捏了捏她下颔,“乖一点,好好在这里待着,等一个时辰后便启程。”
桑矜:“兄长要走?这么着急?”
她想说梅酿还没醒,就要这样劳顿。然顾决早有打算,瞥了眼梅酿:“所以将你放在她身边,她那个婢子…我实在不喜欢。”
顾决说的白芷。
桑矜想了想,猜到他的意思——这狗男人直接处决了苍姑姑,许是怕等回上京不好同他母亲平氏交代,便想拉一人顶罪。
白芷在梅酿身边没起到一点作用反而总是随着她胡闹,早之前顾决就想除掉她。
这男人手段不比她低劣,桑矜有时会想她能这么冷漠无情,许也是受了他影响。
她眨了眨眼:“兄长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嫂嫂。”
顾决走了。
他能在梅酿身边装样子待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桑矜冷眼看他,笑意立刻浮上。
回头看向床上的女人,她静守在旁,等她苏醒。
一个时辰很快到了,所有人从驿馆出来,梅酿仍是没醒,被几人抬上车。
桑矜伴着上去,佩儿远远一瞧,见她双手被捆了东西,行动无恙,但令佩儿不解。
深深叹息,她家姑娘可真是可怜,同样都是受伤,她还要被这样对待。
顾决一行出了阆州城,走了大约半日,便到了雍霞郡乘船渡的地方。温竹从桑矜身边走过,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真后悔帮你。”
桑矜挑了挑眉,“温侍卫,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温竹气的不轻。
又不能高声正大光明的说,他捏紧拳头,指着她:“这是最后一次,我只当为了林寒!”
“温侍卫,那枚匕首呢?”
温竹一怔。
“你问那个做什么?”
温竹眼里带着疑问,桑矜轻笑:“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拿着那个去领功。”
温竹没弄懂她意思。
但对她又不得不信,毕竟他见识过桑矜心计,这女人心眼多的数不胜数,冷不丁可能就会栽进她设的陷阱。
温竹立刻转身,回去查看她说的这个匕首。
没过多时,年轻属下敲响了顾决的舱门。
温竹把匕首捧给顾决看:“世子,属下有重大发现,您瞧这匕首不是普通的,而是一柄阴阳刃,这里有机关,如果人这样一拨,便能缩回。”
顾决冷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