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沉静的脸随即露出笑容,陈美人名叫陈媛是赫连瑾姨母家的姐姐,去年选秀进的宫。
刚才在昭阳殿,她一直坐在后面,当着那么多人,她们几乎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快让她进来。”
欢喜的说着,赫连瑾从榻上下来,笑意盈盈的看着门外。
陈媛进来也是一脸笑容,恭敬的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赫连瑾急忙拉住她,“媛姐姐,私下没有旁人,不用多礼。”
陈媛嘴角噙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低声说道:“即便我们再好,也不能坏了规矩,若是被人知道臣妾不敬皇后,被人抓了错处可就不好了。”
陈媛打量一圈,见身边没有旁人,凑到赫连瑾耳边低声说:“你今天也看到了,怡贵妃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皇上重视皇后,这般下怡贵妃的面子,还不是连所有嫔妃一起敲打着。”
朱翘眼眸微转,说道:“娘娘,奴婢去门外守着,您和陈美人好好说会儿话。”
赫连瑾点点头,看着陈媛小声说道:“皇上也并非全是为了我,也怪怡贵妃太嚣张了。”
“她的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和皇上颇有渊源,再加上生了二皇子,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即便她做错事,皇上只是表面斥责她两句,却不会真动她。”
到底是进宫了一年,对后宫的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原来和自己一起常常嬉戏打闹的那个闺中小女子,也这般稳重谨慎起来。
想起往昔,赫连瑾拉起陈媛的手,恳切道:“总有一天我会在凤仪宫里毫无顾忌的唤你一声媛姐姐。”
陈媛微微触动,想起每逢过年的时候一起去舅父家里,瑾儿在这一辈半大不大的兄弟姐妹中,怼天怼地舌战群儒的可爱模样,和今日在众嫔妃面前故意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看着她头上明亮耀眼却看上去繁重累累的凤冠,浅浅笑着:“我等着这一天。”
陈媛轻轻拉了赫连瑾坐在榻上,关切的问道:“听说你身体不好,昨晚还叫了太医。”
说着扯起她的手臂,手指搭在了脉搏上。
陈媛出身医学世家,她的父亲在太医院任职,她也是从小就痴迷医术,也算精通医术。
她蹙着眉,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从脉象看,你身子稍稍有些弱,但也不至于轻易就晕了过去。”
赫连瑾低语:“本来是有些弱,再加上昨日饿了一天,装晕再装的像些,应该没有破绽吧!”
陈媛随即露出了惊恐之色:“你在皇上面前装晕?”
赫连瑾看着陈媛紧张的样子,浅笑不语。
“早知道你是个胆大的,没想到你这般胆大,刚进宫就敢算计皇上,皇上心细如尘可不是好唬弄的。”
赫连瑾云淡风轻的说:“好不好唬弄,反正我也这么干了。”
陈媛娥眉紧紧蹙着,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小瑾儿,媛姐姐知道你想要的是得一人心,皇上即便再高高在上,再英明俊朗,也不是你心中想要的,可是我们终归逃不过命运,你既已进了宫,又成了皇后,就应该把全身心都交给皇上,你有皇上的倚仗,将来的日子才会好过。”
赫连瑾轻飘飘的说着:“先皇后在皇上面前一直温婉贤淑,是个不错的皇后,又落个怎样的结局。这个皇宫就是一个魔窟,想要活下去靠的还是自己。”
陈媛沉思片刻,低低说道:“原来你是怕走先皇后的老路,才故意避宠。”
“我若不处处小心,恐怕连先皇后都不如,先皇后的父亲是一品太师,没少为她筹谋,结果两个孩子还是没保住,最终因此丧了命。看我这个凤仪宫满屋子满院子的人,除了朱翘是跟我多年的丫鬟,就连从府里带来的雨晴也是太师的人,里里外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的位置,我若是早早就怀上孩子,一尸两命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陈媛脸上的忧色如一片阴郁的乌云:“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选秀进来的低位嫔妃都很少一生无宠,你又是皇后,且长的花容月貌,皇上怎可能放着你。”
赫连瑾垂下眼睑:“是啊!我身体本没有大问题,补药补品的用着,这个办法推迟不了多少时日。一旦侍寝,没准就会怀上,姐姐懂医术,可有避孕的好法子?”
陈媛脸上的忧色愈深:“避孕的法子是有,最主要你是皇后,得到皇上的关注自然多,很容易被发现,除非得了皇上允许,不然私自避孕可是大罪,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赫连瑾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有人害怕我怀有身孕,故意给我下药,倒是可以歪打正着。”
陈媛急忙说道:“你可千万不能有这个想法,若是误用了别人的绝子药,或是被人伤了身子,更会得不偿失。”
“我也就是侥幸想想,其实还是有分寸的,不会那么容易就遭了别人算计。”赫连瑾转而问道:“你进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