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今日原以为是自己不够认识她,没想到他不在时,她果然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家人。
他后悔了,就不该还跑去医馆特意买药。
徐扬晋将外衣脱下来拧干水,里衣也被雨水打湿,几乎透明的贴在他身上,腹上因健硕胸肌而划上块块线条,野性蓬勃。
这汤喝得可真是酣畅淋漓啊。
许是见她灼热视线没再继续脱,还是将门口的果儿牵过来,坐在凳子上。
“娘,你们也去盛饭,过来一起吃。”
萧唯这才听到他话里的怒气,嘴里的鸡汤顿时就不香了。
“那个,我是打算先吃了来接你的,娘都把斗篷给我准备好了。”生怕他不信,还特意用筷子指了指远处的斗篷蓑衣。
徐扬晋也顺着视线看去,果然看到远处的雨具,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
不自然的咳嗽几声,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罐子,随手放在萧唯碗旁边。
“衙门发了几瓶金疮药,萧氏,找地方帮我收着吧。”
萧唯一愣,突然给她金疮药,难道今天的事情他看见了?之前给他说过自己祖父是赤脚郎中,他信了吗?还是将她当成异端邪说中的鬼魅了?
想得头疼,索性摆烂,等他问自己再说吧,人总不能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费时费力,萧唯随手将那金疮药收起。
只是等了一天,徐扬晋都没有开口问自己的迹象,只是不得不说那金疮药真的好,后背没有火辣辣的刺痛,她也开始收拾院子。
将院内的玫瑰花洗净晾干,再放些黄糖揉搓好装进陶罐密封,瞧着未成形的玫瑰酱,萧唯眼眶不自觉红了,以往她就爱吃鲜花饼,没想到此刻再做已是物是人非。
村民们看着进进出出的萧唯,都觉得诧异极了。
她不睡到正中午不会起床的人竟然开始收拾屋子?
不一会,看见她房子上寥寥升起的炊烟,更是直呼不得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懒婆娘吗?
不过有人立马反驳道。
“瞎眼婆这辈子可真是作孽,摊上这么个颠婆。”
“是啊,还是个懒的。”
“那不是咋地,还是个杀千刀的,成亲了都还不安分,每天往武童生那边跑,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丑人多作怪。”
………
正在搬运坛子的萧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村民说得面目全非,她还沉浸在等这些玫瑰花酱好了做玫瑰花饼吃呢,如果能卖掉赚点钱,那就更好了,这样就能能早日搬出去,对谁都好。
徐周氏见她忙倒是乐见其成,只要她能安分些,她就知足。
“阿唯,前几日大雨,后山脚下估计有很多蘑菇,我去此捡些回来。”
交代好,提起篮子准备出门。
见她颤颤巍巍,一步三喘气地走到院 口都费劲,接过徐周氏手中的篮子。
“娘,我去吧。”
哪能让年迈的老人出去找吃的,年轻人躺着休息的,她好说也受了几十年教育,这点她还是懂的。
徐周氏一愣,半晌都没回过神。
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瞬间又明白什么,慢吞吞的从里衣掏出一个铜板。
“我、就这些了。”
萧唯嘴角抽了抽,原主每次做一件家务,都得让徐周氏付钱,不然就不会做。
徐周氏给少了的话,她就会在门外骂骂咧咧个没完,徐周氏到底是个要面子的,每每都会妥协。
她将铜板又放在徐周氏手中,温声道:“娘,不用给钱,哪有儿媳妇伸手向娘要钱的。”
看着她的背影,老妇人抹了抹眼泪,朝着天空说了一句:“他爹,你看见了吗?萧氏现在是诚心想和阿晋过日子,以前阿敏和果儿说让你将她带走这些混账话,你可不要当真才是啊。”
说完还朝天空拜了几拜。
好在萧唯为了增强抵抗力可以应付高强度的工作,对吃食多有研究,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分得清。
不多时,篮子里装满了几十种无毒的蘑菇。
瞧着天色尚早,这山间乡野空气极好,忍不住脱了鞋,光脚探在水里,看着水中倒影,没在用之前的妆粉脸上的面疮好些,红肿也没有那么明显,面容竟然有几分像自己,萧唯满意地用脚打了几下水。
瞧见水中游过的鱼,转身看见旁边的竹林,心思一动。
看来不久她就可以吃上酸菜鱼,红烧鱼,松鼠鱼。
说干就干,萧唯拿起背篓就往竹林走去。
远远瞧见徐扬晋正光着膀子劈柴,结实有力的身躯在他大幅度地动作下更显得蓬勃生机。
这,也太男人了吧。
萧唯只看了一眼,便不由想起那晚他那要杀人的眼神,立马蒙住眼睛,大声喊道:“徐扬晋,你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