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唯知道他着急,忙安慰,“别着急,快带我们去。”
徐敏不安地看了一眼内室:“小声些,别让我娘听到,我们先去看看。”
因为他的事情娘都还在吃姜敬抓的药,要是大哥受伤的事情让娘知道,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只能先瞒着,先去看看大哥的情况再说。
几人对视了一眼,目前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让徐周氏知晓,除了能加重她的病情外,没什么益处。
姜敬也还没走,几人坐着村里的牛车不多时便到了县衙。
萧唯跟在承宇后面,被领着带入内堂,映入眼帘的是背上中了两只箭的徐扬晋趴在床上,满床的血迹。
他面无血色,拧着眉,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嘴里却是一声不吭,
一旁的郎中慌忙地按住伤口,可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喷,“止不了血,这样下去徐捕头你迟早得血流而亡。”见他手里还抓着布包,这动作让他身体更加紧绷,血液使力更加快速度向外喷出。
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还拿着这东西干嘛?”
郎中是县衙专门给捕役配的,他们经常受伤,也不能及时地请到郎中来处理,干脆县令就在县衙专门设置了一个郎中的职位,今日他接到消息去城门口给徐扬晋看伤。
他到达城门口时,重伤垂危,手却死死抓住就是这布包。
“徐捕头,不是我说,破案归破案,你一个人之身前往分水岭寻找灾款也就罢了,有什么证据能比命重要?”
郎中摇摇头,对于他们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是很无奈。
“这是我答应别人的,自然要做到。”
苍白的脸在看见来人后扯出一抹苦笑。
“大哥,你怎么样?”
“无事。”
姜敬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吃了它。”
徐扬晋二话没说直接将药丸给咽下去。
徐扬晋的视线又回到萧唯身上。
“我上次看你纸上画的是这一套刀具吧,我办案的时候刚好碰到便买了,你拿去用看看顺不顺手。”说完眼睛一翻,头也垂了下去,只是那手上还紧紧地抓住布套子。
吃了姜敬给的药,他背上的血没像刚刚那般喷涌,刚才拔箭的郎中焦急地擦掉额头的汗珠,“总算是止住了。”
萧唯上前快速地检查徐扬晋全身的伤口,背部的三处箭伤,胸前四处刀伤,其中一处正在腹部,是致命伤,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伤口已经红肿发炎,得尽快将腐肉除去缝合才行。
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布包上,就算是有手术刀,也没有任何的药物,现在手术风险比较大,萧唯快速分析,面容也愈发严肃。
门口郎中正在给徐敏说,“剩下的两支箭无论如何也不能拔了,我刚拔了插得较浅的那一支血都止不住,我得尽快回禀张大人。”
被认为无能也就算了,要是徐捕头死在自己手里,别说他的官职了,以张大人对徐捕头的重视程度,他这小命也得丢,挥手拿起自己随身的箱子往外面走。
“你别走啊。”
“庸医。”眼瞧着那人出去后迅速地消失在走廊,徐敏暗骂一声,转而看向姜叔,“姜叔,你快看看我大哥,如今只有你能救他。”
姜敬面露难色,“我今日本来是打算去找我师弟看看你的腿,他对缝合术研究得比我透彻,可是今日去怕也来不及。”他眼神充满歉意,之前师傅让他们选,为了照顾师兄弟,自己只学到了师父配药的本事。
“那姜叔听说过麻沸散吗?”
姜敬眼睛一亮,她知道麻沸散?
“没人比我更熟。”
萧唯大喜过望,“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治疗,半个时辰后进行,徐敏和承宇你们对县衙熟悉去烧开水,再准备高浓度的烈酒,越多越好,再准备点针线,姜叔赶紧配麻沸散,还要一些去热的药物,麻沸散我需要他两个小时昏睡的量。”
镇定自若,冷静而又专业地发号施令。
徐敏狐疑地看着她一眼,“大哥现在受伤,你要烧开水干嘛?没空搭理你。”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只是现在大哥生死未卜,他实在没有精力与她周旋。
“你就作吧,反正你大哥一口气在那里吊着的呢。”她没好气地剪开徐扬晋的衣服,绷着一张脸看向姜敬。
“你等着。”姜敬眼神变化了几次,最后迸发出亮光,匆匆丢下一句就出去,徐敏看见姜敬都按照她说的做了,没来由地也跟着承宇去烧开水和准备烈酒。
将徐扬晋的衣服裤子剪去,好不容易才将手术刀从那人的手里拿出去,看着他苍白的睡颜,没好气地说,“这些东西哪里不能买,命都不要了吗?”
萧唯抿着嘴角,心中有什么在悄然流动。
好不容易才将他手里的刀具抽出来,放在徐敏端来的开水里浸泡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