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宇听母亲说,三伯一家三口正在外地旅游,在返回途中恰逢暴雪初至,方才落地。可四周酒店无一不是满员,三伯无奈之下才深夜造访。
韩笑宇嗤之以鼻。
韩三伯半夜到家里,接待他们的是韩笑涵。韩妈妈为他们一家安排好住处,韩三伯倒在客厅和韩爸爸闲谈起来,聊着聊着还喝上酒了。
从家事聊到公司,韩笑涵便不得不陪同。
韩笑宇是被吵醒的。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二楼客厅就看见一楼沙发坐满了人。
但该有的礼节不得不有,韩笑宇还是同韩笑涵一起下楼和三伯、三伯母打过招呼才离开。
韩三伯甚至邀请他一起喝酒,韩笑宇笑着以“未成年饮酒不合适”为由拒绝,实则内心只是对他的人抗拒不已。
应韩妈妈的嘱托,韩笑宇挪步去敲韩笑雪的房门。
“开门!去客套几句回来再睡。”韩笑宇站在韩笑雪房间门口不耐烦地说。
但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韩笑宇隐隐觉得不对。
这种夜间造访被他们家遇到不是第一次。韩笑雪虽脾气顽劣,但分得清是非曲直,从不意气用事。
像这样闭门不出……实在不应该。
韩笑宇敲门的动作频繁起来,屋里却没有半点声响。
情急之下,韩笑宇去破了肖诺的门。
肖诺没有锁门的习惯,冷不防听见如此巨大的声响,直接把他从睡梦里拉回现实。他惊恐地看着韩笑宇,但韩笑宇却没工夫和他解释:“拽住我,我要从你这翻到韩笑雪卧室。”
韩笑雪的房间和肖诺的刚好挨着,从肖诺所处的客房窗户平移几米就能摸到韩笑雪的窗户。
见韩笑宇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肖诺迅速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便踩到自己窗前的桌面上,朝韩笑宇伸出手。
韩笑宇没有半点犹豫,拉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躯体挺出窗外。
寒风瞬间肆虐他的全身,但韩笑宇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根本感受不到寒冷。扒住韩笑雪窗台的手指关节泛红,韩笑宇一鼓作气借肖诺的力将自己渡到韩笑雪的窗檐上。
冰冷在这一刻渗透进他的骨髓,脚深深陷进积攒的雪层中,这才让他恍惚发觉自己不是不知寒冷的物品。
韩笑宇知道这姿势不能打持久战,不然他命都能撂这里。
韩笑雪没有锁窗的习惯,韩笑宇轻而易举就将她的窗户打开钻了进去。
身体接触室内环境的一刹那,温暖朝韩笑宇扑面而来。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韩笑雪正抱着自己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韩笑宇。
韩笑宇跃然地面,重新关上窗户打开她的房门。
紧接着肖诺走进她的房间,门再次被关上。
见她毫发无损,韩笑宇自己都没发现他舒了口气,紧接着怒火弥漫他的心头。
他面如冰霜,毫无感情道:“你哑巴吗?”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肖诺慌忙和起稀泥:“你怎么也不答应一声?你哥急得跑我房里翻窗户过来,要不是知道他身手好,我都能吓出心脏病。”
韩笑雪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那素色裙子复杂的点缀。平时肖诺看惯了她扎起利索清爽的高马尾,如今又瞅她长发披肩的淑女模样,不由得五味杂陈、不知所措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韩笑雪,那楚楚动人的身姿,实在诱惑人去怜惜。
“我就是……不想出去。”
“下次吱一声,别让我以为你死了。”韩笑宇的话不怎么动听。他拽上肖诺往外走,还给韩笑雪带上了门。
肖诺看着韩笑宇,微微皱起眉头:“你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这么费尽心思把我摇醒、从我窗户翻过去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韩笑宇从容地从手旁的饮水机底部柜子抽出一只一次性塑料纸杯接水,道:“她不想说就别过多问,她当然有她的道理。”
肖诺听到了客厅的声音,悄咪咪往下瞄了一眼:“你们家什么情况啊?有大半夜开茶话会的癖好?”
韩笑宇端起冷白开一饮而尽,将纸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亲戚,有病。”
肖诺点了点头:“这个点串门确实有病。”
韩笑宇摆了摆手,赤脚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肖诺望着韩笑雪紧闭着的房门,又看了看韩笑宇消失的尽头,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