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应该起一个名字。”时竞垂下头去,也深思起来。
“不如……”
“它更喜欢我一些,还是让我来取名吧……”融融见人开口连忙打断。
并非对时竞有什么偏见,而是念着时家人起名的风格和能力怕是会听到和这样可爱的小猫咪性格全然相反的名字。
比如凶火毒牙什么的……
时竞看她面上的苦笑便明白了,面上的表情揶揄起来,“莫非你觉得我会是时念那般管小乌龟叫绯浪墨斗之辈吧?”
姑娘心底的忌讳被拆穿,面上红热起来。
时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许久才直起身子来,“若当真如此,小安现下得叫‘冰霜溅白雪’了。”
小家伙听得这五个字打了个激灵,从他身边逃走钻进了桌子下面。
时念这么不招小猫喜欢吗……融融连小安这样温顺的乖宝宝都反应如此剧烈,不禁嘴角一抽。
时念除了因为小时候失去小猫,应该也还有别的原因吧……
她苦笑两声,垂下头认认真真思索起来。
一言不发,室内又沉默起来。轻轻松松揽下来的活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完成的,想破脑袋头都大也没得一个结果。
肉肉已经在床上打呼噜,一会儿哼唧两声一会儿拍拍尾巴,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还蹬蹬小短腿。
小安则非要蜷在笼子上面,像是看守牢房的小吏,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下面的小狸花猫。
融融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住,只露出脸在外面,像个小粽子。正盯着肉肉出神,听得床前一声带着笑意的疑问。
“这是想到现在?”
时竞衣料单薄,领子有些随意地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饱满胸膛的一角。原以为他纤瘦却不想还是有几分材料在身上。一缕墨发挂在胸前,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灯光昏暗,他的眼睛却分外明亮,面上带着的狐狸笑自下而上看,有些不怀好意。
“啊……”融融不知觉地红了面颊,手上的被子也吓得滑落,露出她圆润的肩膀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面上又羞又惑又恼,炸毛的小猫一样露出尖尖的牙来。
“嗯……”时竞面上表情一转,眉眼下拉,装作委屈的模样,“今日厨房大火,燎到了偏房。虽没有烧干净,却腾出了个大窟窿。”
他眯起眼来,装起可怜来,“夫人莫不会真的叫我睡在寒风中吧?”
时竞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来,梅香直逼而来。“夫人没有这么狠心吧?”
融融向后退两步,面上的温度更烫了一些,几乎要能看见脑袋上蒸腾起的白烟他才罢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说着蹲下身,用力将床板上木雕龙首口中的铜环一拉,竟抽出另一截床板来。
融融心中略有震惊。莫非他早就预料好了会有这一天的发生?
“有备无患。”他微笑抬首,似是看穿了融融心中所想。“面对这院子里的其他人,多准备几手总是不错的。”
他进了暗门,抱出一床被褥来。
“所以夫人打算叫那小狸花什么?”
融融鼓了鼓腮帮子,似乎尚且不愿承认自己还没想好的事实,沉默不语。
“以我愚见,不如——”
“就叫四月吧?”
四月?融融心说虽算是个正常的名字,但怎么说也有点太草率了。若是五月捡到就叫五月,九月捡到就叫九月吗?
这也太草率了。
融融蹙眉,略有不满。想起一句不太恰当却有些应景的话——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
他坐躺在地上抽出的板子上,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时竞抬手托腮,支撑在融融床沿,像什么巨大的动物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床边——若是能忽略他眼底闪过的玩味和狡黠,应该更像一只大型犬。
“四月清和雨乍晴——这孩子落到你的手里,岂不是雨乍晴?”他微微抬头,视线正好对上融融低垂的视野。
向来是时竞在上她在下,总是逃不开他身上散发出来略有侵略意味的气场。如今地位转变,倒显得有些温驯。
只是这温驯也不过是迷惑人的一种手段,老狐狸的一层伪装罢了。
伪装……融融似是醒悟了什么,嘴角暗暗勾起一个不明意味的弧度。
她松了松手上的锦被,露出白净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低下头去。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肩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能听闻对方的轻微的鼻息。
橙香梅花香相互交缠,融融发梢蹭上时竞放在床沿的右手,引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他眼底的狡黠也好、装出来的温顺也罢,随着融融的靠近一点点消失不见,转为惊羞与慌乱占据他乌黑的双目。
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