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要不是小沙弥自推自荐的介绍,云九根本就看不出来画中的两个人就是红面僧人和小沙弥。
墙角处,是一个用树枝在地上简单勾勒出的棋盘,棋盘十九道之上,零散摆放着的棋子是用粗细不一的树枝做成,细树枝截成的小棋子代表黑子,粗树枝截成的大棋子代表白子,都不带染色的,极为粗糙。
刚学会下棋的小沙弥对围棋很感兴趣,主动邀请云九和自己开了一局。
得知古尘风和云九一行一路从北向南,接着又要向东而行,红面僧人不由感慨道:“有人自东而来,欲往北而去,也有人自北而来,欲往东而行!自东而来那人,游走列国志在天下,不知古刀神此次前往南楚,又是意欲何为?”
古尘风抱刀而立,心知红面僧人口中那人便是南楚国长史常维春,他也没询问有关常维春的信息,只是平淡答道:“带着几个后生见见世面,仅此而已。”
红面僧人回头望一眼正在与小沙弥下棋的云九,问道:“那你们此次上山找我,又是何事?”
“等我和小石头下完棋再给你说!”
云九心想好不容易上来这法性寺,还不得多坐会儿,宰一顿饭再走呀?
古尘风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摸了摸滴酒不剩的酒囊,百无聊赖地说道:“石金刚,你行走大原国之时,萨满教教主拓跋忽臻以大原国僧人性命为棋子逼你下棋,赢你一局,他便杀百名佛僧,输你一局,他便在大原国建一座佛寺,你和他对弈七天七夜,那拓跋忽臻硬是没赢下你一局,倒是让你平白在大原国境内建起了一百零八座佛寺•••”
“那棋艺出神入化的拓跋忽臻你都能赢,为何后来却败给了在棋道造化上默默无闻的魔道圣主须卜常先?”
红面僧人从床板底下摸索出一瓶藏了不知多久的西南道剑南郡名酒“剑南春”扔给古尘风,笑了笑。
“世人皆重输赢,我却更重世人生死。佛门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建寺以来,我法性寺便以真、俗二谛为总纲,以彻悟中道实相为究竟,故我看待世间万事万物,皆为真俗实相。”
古尘风懒得听红面僧人口中这些文绉绉的教义经文,他一边把瓶中剑南春倒进自己的酒囊中,一边道:“这就是你在龙脊山外,能以一己之力抗拒大原国整个江湖的关键所在。”
红面僧人冲着古尘风举了下酒壶,仰头喝下一口,坦然道:“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这个老江湖,在大原国十大江湖门派中, 势力最强的也就魔教和萨满教了,那魔道圣主须卜常先与萨满教教主拓跋忽臻二人之间,事无巨细都要争上一争,我只是恰巧以棋道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从中受益罢了。”
古尘风放下酒瓶,没来由喟叹出声,:“原国江湖龙首的魔道圣主须卜常先吗?••••••”
红面僧人轻叹一声,惋惜道:“你师父聂闵冉当年与须卜常先一战之后,心境大跌以至于境界一落千丈,十几年不曾出现在江湖上了,你可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
古尘风摇头,落寞望向房外。
红面僧人也没再说话。
禅房内,只剩下了云九和小沙弥的走棋声,红面僧人眼看着小沙弥棋势渐渐走向下风,也没出言指点一二。
就在胜负将定之时,云九忽然想起了在云中村与自己手谈相别的哥哥午马,自打走出云中村后,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下棋,他学着哥哥午马的模样,故作不小心打乱棋局,并对小沙弥竖起了大拇指,:“小石头,你的棋术真厉害!”
小沙弥当然清楚云九的心意,咧嘴笑道:“师兄只教我下了九局棋,咱俩再下一局吧,下一局,或许我就能赢你。”
云九看着极度自信的小沙弥,点头应了下来。
古尘风站在院中,等红面僧人靠近了,忽然说道:“可能,我也会去大原国走上一遭。”
红面僧人思忖道:“那须卜常先武道修为老而弥坚,去之前,你最好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古尘风没来由开怀大笑,然后盯着法性寺大殿的飞檐发呆。
已是向晚时分,红面僧人去大寮打了四份斋饭端回禅房。
云九和小沙弥的第二局博弈也刚好结束,这一局,云九明显感觉到比第一局赢下来要吃力许多。
“小石头,只和我下了一局,你就能进步这么多,可真是棋道小天才啊!”
云九此言绝非吹捧,而是发自肺腑,小沙弥的棋道悟性让他很是吃惊。
见师兄端来了斋饭,小沙弥没再缠着云九下第三局,咧嘴冲云九一笑:“很快我就能下赢你!”
云九也跟着咧嘴一笑,:“以后我的姓名肯定会响彻大江南北,等你有把握下赢我了,你就循着我的盛名来找我!”
小沙弥一点也没怀疑眼前的这个阳光大男孩在说大话, 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石金刚摸了摸小沙弥光秃秃的小脑袋,小沙弥把一碗菜饭端给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