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穆姑娘与清川早就对彼此有意,如今你既已醒了,就挑个吉日,把穆姑娘迎进来,也当成全一对苦命鸳鸯,你看可好?”
楚微云静静坐着,绝美的脸有些苍白,听着婆婆于氏温和的语声,这才切切实实地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她回到了嫁给顾清川的第二年。
她三岁就和顾清川定了婚约,十五岁嫁给他,除了新婚那夜他喝的伶仃大醉宿在了新房里,碰都没碰她,其他时候,他再没进过她的屋子。
顾清川不爱她,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她背后的倚仗!
只可惜上一世的她并不知晓。
她尽心尽力操持侯府,用自己的嫁妆养着一大家子人,她以为只要自己付出一切,就能打动这个她自幼便喜欢上的夫君。
可她的痴心不悔,换来的却是背叛!
楚微云心尖发寒,“再有情意也是无媒苟合,有悖伦常,礼法不容,这要是迎了穆姑娘进府,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侯府的小辈们还说不说亲事了?”
于氏耐心劝道:“微云,你也别生清川的气。他毕竟是侯府唯一的嫡子,要为侯府开枝散叶,成婚至今你无所出,侯府也不曾怪过你。如今你成全了他们,自己也落得个成人之美的美名,不是两全其美?”
前世她一直以为婆婆对顾清川与穆婉秋的事情毫不知情,是唯一没有对不起她的人。
直到死前她才明白,婆婆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楚微云淡淡笑了一下,说:“母亲,相公之前一直病着,身子虚弱,不能与我圆房,您要我一个人生儿育女,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于氏面容一僵,讪讪然道:“微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顾清川怒道:“楚微云,你怎么对母亲说话?你这妒妇作派令人厌恶!我生病你服侍我天经地义,你还有怨气了?婉秋我一定会娶进门,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她还不是因为自己不同她圆房,故意闹别扭,不同意婉秋进门?
若不是他需要一个出身高门的正妻撑起门面,他岂会将这个冷冷淡淡、一板一眼、毫无情趣的女人娶进门!
穆婉秋轻轻拉了拉顾清川的衣袖,低声说:“侯爷不要生气,都是因为我,侯爷才与夫人生了嫌隙,都是我的错!夫人,你要怪就怪我吧!”
说着话她红了眼圈,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楚微云抬眼望着穆晚秋。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鹅黄色衣裙,正楚楚可怜地倚靠在顾清川身边,在那宽松的衣裙下,是穆晚秋怀了四个月的身孕!
楚微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凛冽的杀机!
前世,她在顾清川的哄骗下,迎了穆婉秋进门,可转头,顾清川就夺了她的管家之权,将她囚在冷院中,自生自灭。
几年后,穆婉秋抱着一双儿女在她面前炫耀,说是用她的嫁妆将两个孩子养的身娇肉贵,而她却只配吃猪食狗食,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她骂了穆婉秋几句,这恶毒的女人竟找来十几个乞丐,将她轮番污辱。
那种彻骨的屈辱和仇恨,即使隔了一世,仍让她恨不能将穆婉秋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穆婉秋恰好看到楚微云那瞬间的眼神,后背一阵发冷,瑟缩着躲在顾清川身后,颤声说:“侯爷,我、我害怕……”
不是都说楚微云性子温顺大度,对侯爷死心塌地,从无半点违抗吗?
可刚刚那个眼神,却让她不寒而栗!
顾清川护住穆婉秋,对楚微云怒道:“楚微云,你适可而止!婉秋心地善良,胆子又小,不准你伤害她!”
于氏向他使个眼色,对楚微云温声说道:“微云,我知道现在让清川纳妾,是委屈了你,可他们两个既然对彼此有情有意,你也不好拆散他们是不是?”
顾清川立刻接过话,道:“母亲,婉秋入门不是做妾,是做平妻,与楚微云地位不相上下,任何人都不能欺辱她!”
楚微云的眼神冷厉而嘲讽:“平妻?一个自甘下贱,与男子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放荡之人,有什么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穆婉秋仿佛挨了当头一棒,脸上阵青阵白,屈辱的无以复加,牙齿都咬的咯吱一响,险些骂出声来!
顾清川勃然大怒,厉喝道:“楚微云,你敢污辱婉秋,反了你了!”
楚微云轻蔑看一眼穆婉秋,语气淡漠地说:“穆婉秋绝无可能进侯府大门,侯爷就死了这条心吧!”
“侯爷……”穆婉秋脸色惨白,气的肚子都隐隐疼了起来!
贱人态度竟这样强硬,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顾清川怒不可遏,骂道:“楚微云,你若不同意,我就把你休了!”
他一脸鄙夷和得意,这女人对他一往情深,惟恐失去他,必会乖乖向他求饶服软,听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