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云正倚在榻上歇息,旁边小几上摆着茶水、点心和水果,她姿态慵懒惬意,一身轻松。
顾清川本欲进门就给她个下马威的,看她薄薄春衫覆盖的、玲珑有致的身躯,绝美的脸,出尘脱俗的气质,登时失神。
印象中的楚微云很少在他面前抬起头,还从来没有这样悠然过,他才发现,原来她竟这样吸引人!
楚微云坐起身子,手中折扇轻摇,也不看顾清川,淡然问:“我不是说侯爷让人把和离书送来就可以,不必亲自过来了?”
顾清川脸色顿时一黑:“楚微云,你——”
“又要叫我适可而止?”楚微云端起茶碗,浅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看一眼顾清川,“是不是我变回从前那懦弱卑微,在侯府中人面前极力讨好,拿钱养着你们还要伏低做小,求着你们花我的钱,你才觉得顺理成章?”
顾清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问题当真让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万万不会承认侯府要靠楚微云的嫁妆养活,可如今她不拿钱,侯府立刻捉襟见肘,还有比这更打脸的吗?
这让他如何张嘴,把那两万两银子要回来!
楚微云重新倚回榻上,意甚悠闲:“侯爷最好快些做决定,我无所谓,穆婉秋的肚子可等不得。”
顾清川狼狈又愤怒,本想甩手走人,想到于氏的话,压下怒火,尽量放缓语气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念,我带婉秋回来,是让你受了委屈,不过以后你是正妻,她是平妻,总是矮你一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微云冷笑一声:“我说过了,穆婉秋没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她若只是出身低些也就罢了,她的所做所为实在叫我恶心,我若与她共侍一夫,姐妹相称,就是污了楚家名声,你侯府不要脸面,我楚家要!”
“你——”顾清川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也没了性子哄她,“你不同意也没用!婉秋必须是我的平妻,你不同意我就——”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他不是来跟楚微云彻底翻脸的,是要挽回的,怎么又把话说到了绝处!
这女人对他的情意不是假的,怎么忽然就这样绝情,她就这么容不下婉秋吗?
楚微云语气轻蔑:“我将军府的人可不任由人践踏,除非我有错处,否则你没有资格休我!顾清川,你但凡有一分骨气,就痛痛快快与我和离,偏生你既厌恶我,又贪慕我楚家权势地位,这般小人作派,实在令人作呕!我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就是落发为尼,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顾清川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扬手就打:“贱人,反了你了!”
一直在外偷听的于氏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进来劝:“清川,你别——”
却不料楚微云猛地起身,抬手挡住顾清川打过来的手,另一只手使足全身力气,狠狠打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听着都疼!
顾清川再没料到楚微云敢打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于氏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微云甩了甩打疼了的手,眼神森然:“顾清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动手,真当我没有脾气吗?”
顾清川气的要发疯,此时哪还有半点男人样子,抓向楚微云:“贱人,找死!”
楚微云眼神一寒,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顾清川另一边脸上。
顾清川都被打懞了,一个趔趄,左脚绊右脚,重重摔倒在地,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响,回不过来神。
于氏尖叫一声,怒瞪着楚微云:“你干什么打清川,他是你相公!”
楚微云厉声道:“我打的就是他!我为他耗去大好年华,为他寻遍天下名医,为他操持侯府,为他试药中毒,险些命染黄泉,他呢?一句轻飘飘的‘你自己愿意,没有人逼你’,就为他的薄情寡义寻了个心安理得的借口,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以为他值得托付终身!”
顾清川震惊地瞪着楚微云,完全回不过神来。
一向温柔宽厚,对他言听计从的妻子,原来还有这样彪悍的一面!
于氏心知楚微云说的都是事实,一时无法反驳,看着儿子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心疼万分,对楚微云怒道,“微云,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做为清川的正妻却如此妒忌小气,事情传开,旁人怎么看你,你难道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楚微云嗤笑一声:“母亲大可将事情说出去,看看旁人是说我妒忌小气,还是说顾清川忘恩负义,侯府家风不正!”
于氏被堵的哑口无言,气的浑身颤抖,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侯府绝对不能没有楚微云,既然她是因为穆婉秋要做清川的平妻生气,就只能让穆婉秋做个妾。
念及此,于氏缓了缓,说:“我知道你的委屈,这样吧,穆婉秋的事我做主,就让她以妾室入门,如何?她怀了清川的孩子,总不能赶她出去,让侯府血脉流落在外。”
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