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侯爷真这么说!”穆婉秋“腾”地起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的直咬牙。
“回姨娘,正是,侯爷那会子正跟夫人说话,想是在夫人那里受了气。侯爷还是宠爱姨娘的,姨娘千万别生气!”锦画赶紧安慰。
穆婉秋恨恨坐回去:“我就知道是楚微云那贱人在挑拨我和侯爷之间的感情!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侯爷,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锦画讪讪然没吭声。
其实他们这些下人都看的出来,夫人是铁了心要与侯爷和离,根本不是做戏,而且正是因为穆姨娘与侯爷勾搭一处,未婚先孕,彻底伤了夫人的心。
穆婉秋坐了一回,但觉烦躁,问:“去看看我的冰镇莲子汤好了没有!”
如今时令才到五月初,夏季还没正式到来,天气并不炎热。
也不知她是因为怀孕,还是天生体质如此,总觉得燥热异常,不吃点冰的就受不了。
锦画劝道:“姨娘有了身子,忌讳大寒之物,万一动了胎气——”
“叫你拿你就去拿,哪那么多废话!”穆婉秋拍桌骂道。
锦画吓的一哆嗦,不敢再多劝,忽匆匆出去。
不大会儿,锦画去而复返,神情十分尴尬:“姨娘,厨房的人说现在还不到盛夏,府上没有备冰块,姨娘若有需要,自己拿银子买去。”
穆婉秋气白了脸:“几块破冰侯府都买不起了?侯爷偌大家业,怎好意思哭穷!厨房那帮人就是狗眼看人低,故意为难我!”
她如果是以平妻进门,那些人必然对她毕恭毕敬,如今她成了妾,他们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才不信侯府是楚微云的嫁妆在养着,这么大的宅子,加上二房三房两房庶出,每天的花销加上各房的月例,一个月下来怎么也要三千两,楚微云就算有钱,舍得拿出来才怪!
锦画小心地道:“倒不是厨房故意为姨娘,奴婢听说夫人不再管账后,侯府各房的花销都在削减,就连老夫人那里都好几天没有燕窝了呢。”
“哦?”穆婉秋脸色一变,顿时有些心慌,“楚微云真不管账了?这么说侯府真没钱?”
那天侯爷跟她说起,侯府为了给他治病花费无数,楚微云又不会掌家,掏空了侯府家底,她还以为侯爷是在考验她,原来是真的!
就是说以后就算自己当了家,也要花自己的钱养着侯府?
就算那笔钱数额巨大,有百万两之多,可她并没有生财之道,若真养着侯府,坐吃山空,又能花几年?
等自己的钱全都花光了,又有谁会把她看在眼里?
锦画不敢说话了,侯府的事哪是她一个丫鬟能随便说的。
穆婉秋正六神无主的当儿,顾清川走了进来,她顿时往后退了一步:“侯、侯爷……”
一瞬间心里涌上了强烈的怒气!
当初在乐坊,顾清川为她一掷千金,就为博她一笑,还送她贵重首饰——当时她不知道,那些首饰是楚微云的嫁妆,她还以为广平侯府无比富庶。
她那笔钱将来是要融入侯府账目的,侯府如果穷的叮当响,她根本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跟顾清川了,现在想回头都难!
顾清川看到她这防备的模样,皱眉问:“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穆婉秋咬着嘴唇,又气又委屈,语气都带了质问:“侯爷为什么要骗我?侯爷这两年花的都 楚微云的嫁妆是不是?”
顾清川愣了愣,接着怒道:“一派胡言!侯府什么时候花过楚微云的嫁妆?那些银子都是、都是楚微云自己拿出来的,为的是讨好我,好得到我的宠爱!”
“侯爷还不肯承认!”穆婉秋冷笑,“楚微云不再出钱了,侯府就撑不住了,我连冰镇莲子汤都喝不上,还这么辛苦为侯爷生儿育女,侯爷怎么对得起我!”
“绝无此事!”顾清川自是不会承认,还在打肿脸充胖子,“侯府百年家业,怎可能撑不住,是楚微云故意放出谣言,扰乱人心!至于冰镇莲子汤,是、是我吩咐厨房别拿给你,你有身孕,不可贪凉,我怎会让我的骨肉有丝毫闪失!”
穆婉秋目光闪烁,将信将疑:“侯爷说的是真的?那为何楚微云不管家,各房的月例都削减不少,老夫人连燕窝都吃不上了?”
顾清川差点出冷汗,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各房月例削减是我吩咐的,当今皇上喜俭不喜繁,若侯府生活太过奢侈,我会遭史官弹劾,至于母亲不用燕窝,是她自己给侯府中人做个榜样,如此高风亮节,令人敬重!”
穆婉秋顿时展颜:“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侯爷了,对不起。”
她就说嘛,侯府几代人挣下的家业,哪会说没就没,是楚微云故意在制造紧张气氛罢了。
顾清川暗道一声侥幸,面上却沉了下来:“婉秋,你既已是我的人,就该相信我,不可轻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