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听完她的话,皇帝内心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六子居然如此无情无义,倒真是个当皇帝的好苗子。
只不过自己还活着呢,就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皇帝目光微沉。
另一边的使节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今日若是他不死,王子难逃责罚,自己日后也肯定活不下来,索性将罪责全揽下来,还能为家人赚点东西。
这么想着,他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是外臣鬼迷心窍,听信他人,趁王子昏迷时,将蛊虫种在王子身上,一切皆是外臣之过,外臣无颜苟活在世!”
他说着,便站起来,直直往墙上撞去!
竟是要撞墙自杀!
他动作太快,别人要拦已是来不及了。
皇帝心里喟叹一声。
可惜了,失了一个惩治马尔扎哈的理由。
马尔扎哈坐在床上,嘴角勾起。
只要使节一死,接下来无论他们说什么,自己只要咬紧牙关说不知道即可。
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脑海里已经预料到了血腥的场面,众人皆默默闭眼,不忍再看。
江稚鱼眨眼,将腿往前一伸——
“呀——”的一声,使节整个人超前扑去,摔了个大马趴。
【想用别人躲过去,想的还挺美!】
【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听到声音,众人睁开眼,使节还想在撞,已经被贺言庭牢牢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马尔扎哈心里咒骂几声,另一只完好的手死死攥成了拳!
皇帝挥手:“把人拖下去,严加审讯,务必找出陷害王子的真凶!”
马尔扎哈还想在挣扎一下:“圣上,此人毕竟是我南蛊使节,不若还是交由我来处理。”
皇帝睥睨着他:“审讯如此劳心劳力的事,还是等你伤势好了再说吧。”
马尔扎哈嘴角抽搐:“多谢圣上体恤……但,刚刚江小姐也说了,她确实拿了我的蛊虫,现在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搭上一个使节,换蛊虫回来,也还是不亏的。
按理来说,江稚鱼既然承认了,那确实是要还的,皇帝为难地看着江稚鱼。
他也不想还,蛊虫在马尔扎哈手里终究是个隐患,不如就放在江稚鱼手里。
江稚鱼明白他的意思,微微躬身:“圣上,臣女这蛊虫不能还。”
“为何,这分明便是我的东西!”马尔扎哈盯着她:“江小姐是想鸠占鹊巢不成!”
众人忍笑。
这成语用的。
偏生马尔扎哈还没看出来,颇有些得意的看着江稚鱼。
“非也,主要是王子仗着蛊虫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惹得我京中百姓人心惶惶,但凭这个,我也不能将蛊虫还给你。”
【不就是成语吗,小鳖犊子还得意,我直接掏出三个,阁下该如何应对!】
马尔扎哈一头雾水,凑近使节低声道:“什么意思?”
使节:“就是不还的意思。”
马尔扎哈愣住,紧接着怒火直烧,小声嘟囔了几句。
他想骂江稚鱼,但奈何自己贫瘠的词汇无法表达出自己此时的愤怒,只能来来回回道:“这是我的东西!你应该还给我!”
【这就是读书的重要性啊,不然以后想骂人,你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皇帝:“……”
贺言庭:“……”
看他们都没有反应,马尔扎哈描绘着当时的场景:“我骑着马在街上走着,你突然动手打我,还把我的蛊虫全部都偷走了,你这个小偷!快还我!”
江稚鱼:“……”
【对自己先动手的事是只字不提是吧!】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他练了?吾是不是该动个手了?】
贺言庭抵唇轻笑。
皇帝:“!!!”
女孩子整日喊打喊杀做什么!
皇帝轻咳一声,暗示道:“这是太医院。”
要打出去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容易落人口舌!
江稚鱼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报地名,抬眼看了他一眼,接着道:
“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自己行了,你私下里拿我天启百姓的血来养育蛊虫,凭什么让我还给你。”
马尔扎哈心内陡然一惊,诧异地看着她。
自己做得如此隐秘,她怎么知道?!
皇帝目中顿时射出一道寒凛的光,直指马尔扎哈。
杀意围绕在马尔扎哈周围,他额角冷汗冒出,皇帝平静的声音自上方传进他的耳朵里:“稚鱼说的,可是实情?”
马尔扎哈只觉耳边嗡鸣声不断:“圣上明鉴,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